时嬴一怔,唇角微微抿起。他已是情难自禁,而她分明那样柔顺,刚刚又说了那样让人心动的剖白,现在却偏生要吐出拒绝的言辞。
他俯身恨恨地咬住她可恶的嘴唇,第一次对她那古怪的作恶欲没有任何好感。
“嘶……”
谢拂池吃痛地蹙了一下眉,明透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丝愤恨,她又不是点心,总是咬她作什么?
时嬴却没有再进一步,双手撑在她上方,无声地凝视着她。她即使含着一丝促狭的恶劣笑意,此刻也真是美极了,眸光潋滟,颊若明珠生晕。
她说她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她说自己一直在思念他,她说她早就察觉出了他。
神魂深处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喧嚣都被抚平了,再没有比此时更宁静的时刻。满腔的情愫在沸腾燃烧,燃尽了方才所有的不理智。
眸中翻滚的欲望渐渐消散,涌出的轻柔爱意如纷飞细雪,绵绵密密地将她缠绕住。
他嗓音里尚有一丝动情的沙哑:“我知道了。”
这个没头没脑的回答,让谢拂池很是困惑。
“知道什么?”
忽地,他翻身坐起,掀起云被将她卷进去,略略整理下自己的衣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的寝殿。
身影有几分狼狈仓惶。
谢拂池裹在被子里探出个头,殿里已无人影,她不禁愕然,随口一说而已,他就真的不再问下去,转身就走?
箭在弦上,他竟又能生生收回去。
谢拂池叹口气,既为魔尊的忍耐力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遗憾。但想起刚刚他眉眼间既恼恨又不忍的神色,清冷底色染上欲望,好似剔透无暇的雪落满余晖。
“果然是一点都没有变。”
她既有点想笑,又忍不住轻轻叹气。
*
卷在被子里又等了一会,窗外雨声渐歇,她涌起困意,也没等来小心谨慎的魔尊,却等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姊。”
银发小少年轻声唤她。
谢拂池倏地睁开眼睛:“燃雪!”
燃雪放下手里的托盘,回眸温和地看着她:“主人让我给你送吃的,你先用些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