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
*
已入夜。
妖界的上元节,出乎意料地热闹,不输人间。年轻的女妖们娇笑着,挽手穿过街道,年幼的小妖则更放肆一些,露出原形的兽耳或者尾巴,欢呼追逐着。
而大部分女妖,手里都提着灯。
谢拂池抚下裙摆,衣裙是天水碧的颜色,衣料是她没有见识过的华贵,行动间盈盈若湖水。腰带上绣着大朵的翠色海棠,绣艺之巧,天界也难寻。
只不过,为何偏偏是这种颜色?姬荀常说青色太过寻常,故而赠她的衣物中,几乎没有青色。
她已有一百年不曾穿过这样的颜色,而这妖君种种行径也透着一丝古怪。
恍惚间,眼角余光闪过一丝柔光。她看过去,发现是一盏滚灯。折成一只细羽白鸟,腹部填进能昼夜燃烧的人鱼烛灯,无风自盈,浮于空中。
街边风情万种的女妖招呼道:“姑娘,这可是用星河纸叠的花灯,珍贵地很。”
女妖手一动,白羽鸟灯扇动翅膀,隐有星光。
兮鹤脚步微顿,在谢拂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走进店铺里,在店家欣喜若狂的目光中扔下一枚色泽莹润的灵玉,买下那盏珍贵异常的昙花星河灯。
白羽灯在她面前兀自开合,洒落一串磷光。
妖君自玄衣里伸出的手腕,清瘦而腕骨突出,衬着幽光,苍白如雪。
谢拂池呆住了。妖君递过来的动作实在太自然娴熟,都不知道他到底给多少女妖买过这些小玩意。
她认真道:“星河纸并不值钱,这灯最多十个灵石。”
刚刚那块灵玉她看的不分明,但起码值三百,那女妖也真是敢漫天要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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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君兮鹤维持着那个弯俯身递灯的动作,谢拂池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却散漫地笑了一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