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听到沙沙的声音,好像风吹动了沙砾。
谢拂池一路跌跌撞撞,更是一头不知道栽到什么硬物上,此刻却是率先醒来过来。
入目是一片金黄。
沙漠。
然而在灼热的太阳之下,却影影绰绰照亮前方的宫殿,似是用沙砾堆积而成,在这片荒芜中,折射出荒诞又耀眼的光芒。
闻昼第二个醒来,他抬头与谢拂池惊诧地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神魔之怨中为何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一座城?
城外竟还似有人在巡视,他们稍动之下,立刻有人围过来:“不许动!”
长枪与诸般武器都霎时紧贴着要害,谢拂池用余光一瞥,更是愣住——
这些将士穿的,竟是苍部的衣饰。
偏这时,在闻昼怀中昏迷不醒的晏画忽然呻吟一声,挣扎着要醒过来。
一动之下,锋利的刃险些擦破谢拂池的颈项。
倏地,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说:“将他们带回去处置。”
谢拂池僵硬地抬头。
就见将士们自动分开一条小路,就见一个少年立在那里,纵是飞沙连天,他也依旧白衣无尘,鸦发如瀑。
谢拂池眼中一亮:“时嬴!”
少年只是淡淡扫过她,平静如水,冷漠刻骨,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反而将目光停留在闻昼身上。
闻昼自然也看到了他,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一顿:“这倒是我要问你,你不是说去青丘迎亲,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虚荒?”
“迎亲?虚荒?”
闻昼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谢拂池,满眼写着“他没事吧”这四个字。
但时嬴神色漠然,根本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谢拂池心也沉下去,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却涌上来,她问:“今夕是何年?”
诸人见到闻昼的脸,也见自家少君与他攀谈,心中已有了然,默默收起了刀剑。一个战将闻言,立刻答道:“自然是成肃一万三千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