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深夜相召所为何事?
若为陆婉婉之事,我无话可说。”
凤眸中淬着冰凌般的寒光,广袖下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李牧之指节泛白地扣着青瓷茶盏。
若非还需这蠢妇周旋,他恨不能即刻将这目无纲常的毒妇就地正法。
他强压下翻涌的杀意,声音沉冷如铁:
“寻你并非为婉婉之事。方才安儿梦魇缠身,任凭如何呼唤皆不能醒。
本欲请你前来照看,岂料遣人遍寻府中竟不见踪影——”
他眸光骤利,语带锋刃,继续道:
“若非今夜寻你,怎知你堂堂县主之尊,竟效那山匪行径,公然劫掠百姓?柳清雅,你究竟意欲何为?”
柳清雅闻言心神稍定,原是这般缘由。
可待听得安儿梦魇,她倏然色变,连嗓音都透出几分急切:
“安儿怎么了?现在可还安好?”
纤指不自觉地揪紧蹙金袖缘,方才的倨傲姿态尽数化作忧心忡忡。
李牧之执盏浅啜,眸中暗流涌动:
“安儿现已无碍。适才寻你不见,便请了那位名唤翠莺的医女前来照看。”
他语锋微转,似是不经意问道:
“倒是杨嬷嬷,怎会突然重伤至此?”
这番说辞他早已斟酌妥当。
李念安既与柳清雅生出嫌隙,翠莺又是他暗植的棋子,为求逼真,特命翠莺携柳清雅心腹丫鬟同来。
那丫鬟不通医理,见李念安佯装梦魇卧于榻上,听得翠莺诊断其“惊惧郁结,神思不宁”,自是信以为真。
正言语间,那侍女提着裙裾踉跄奔入,见着柳清雅便扑跪在地,带着哭腔道:
“夫人快去瞧瞧大少爷!
方才醒来又哭又闹,任谁劝都不听......”
柳清雅闻言色变,再顾不得应对李牧之的问话,急急追问:
“安儿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