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闻有汇报说,陵寝有挖开的痕迹。”三好长庆冷冷地否认道,“故事再好听,也终究是牵强附会的故事。”
“因为那本就是你们挖开过一次的,有挖开的痕迹岂不是很正常?殿下觉得这种紧张时刻,你们三好家会有亲信忍者想得到去检查着陵寝有没有再被挖开一次吗?”太原雪斋追问,三好长庆则直接摆手沉声道:
“没有就是没有,雪斋大师在这里胡搅蛮缠又是何意?”
“人在做,天在看。到底三好家有没有做过,修理殿下心里自然清楚,何须贫僧说明?”太原雪斋却是毫不在意三好长庆的断言,还是笑意从容:“贫僧说上述那些,只是想告诉您和其他几位大人,贫僧有资格谈判。因为你们做的事情,不仅天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无稽之谈。”三好长庆摇了摇头。
“那么不妨单刀直入。”太原雪斋摊开手来,直视着三好长庆:“三好家做出此番布置,显然是有目的的吧。眼下北军已经难以为继,怕是不多日就要撤出京都,公方殿的陵寝也将被南军控制。到那时,若是有人要求开棺验尸,查明公方殿的死因,却发现公方殿的白骨上有细川家忍者的手笔。这不就给了南军内部的反细川势力提供了倒戈相向的口实?也会让真正的忠义之士愤恨。南军一旦内讧,三好军不就有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三好长庆刚想开口,太原雪斋便压了压手道:“不必反驳,若是三好家没有这计划,全是贫僧自己信口雌黄的,那修理殿下就当听个故事便是,何必着急呢?”
“贵军的计划固然精妙,可若是我们今川家提前知情,到时候拿出证据替细川管领家证明清白、站稳京都,那三好家再想回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吧。”
三好家的众人的眼神都难以抑制地颤动了一下——除了毫不知情的十河一存。
“雪斋大师说笑了,哪有什么计划啊?不过这个故事倒是有趣。”松永久秀的背上已经沁出冷汗,但也还算陪着笑脸问道:“不过老夫倒是对这故事的后半段有些兴趣了。在这故事里,今川家打算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呢?如今已经4个月过去了,哪怕真的找到了公方殿的遗体,也早就化成白骨了吧。又怎么证明这个是假的呢?怕是空口无凭吧。莫非是在尸骨上做了记号?还是在坟塚边留下了证物?”
“好故事就是要有悬念的,全讲透了就没意思了。”太原雪斋故弄玄虚地抚掌大笑,随后双手合十:“但若是想让这个‘悬念’永远不会被今川家掏出来,三好家是不是该付出点什么呢?”
“雪斋大师何意?”三好义贤毕竟还是年轻些,有些沉不住气地追问道。
“今川家不一定是三好家的敌人,也不一定是细川家的盟友,站在那一边,完全取决于谁出价更多。”太原雪斋露出了那经典的人畜无害般的神色,望向三好义贤:“做生意嘛,不寒颤。如果三好家不肯合作,那今川家也只好帮细川家揭穿三好家的阴谋。但若是三好家愿意表示诚意,今川家甚至乐于推波助澜,帮三好家把谋害公方殿的罪名栽到细川管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