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在下连夜从摄津前线赶回京都,就是为了替三好筑前运粮的。”木泽长政同样不打算直接和细川晴元撕破脸皮,便也借坡下驴道,“不必主公费心了,摄津平叛的事情交给我们臣下就行了。”
“那就有劳你们了。”细川晴元眼见木泽长政人多势众,知道自己强行收回三好政长兵权的可能已经破灭了,便知难而退,示意旗本们准备撤军,“我就再回槙岛城与六角家对峙了。”
“不,主公还请小心!”然而木泽长政却是上前一步,同时一挥手,手下的伏兵们就进逼上来,“在下前些日子听闻,京都内有东国的杀手混入,可能就是本着主公来的!”
“那爱卿的意思是?”细川晴元眯起了眼睛,握着马缰的手死死捏紧。
“自然是由在下先护卫主公,等抓住了东国杀手,确保京都安全后,再送您离京!”木泽长政将手向下一甩,伏兵们便把细川晴元和他的旗本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胆敢谋逆?”
“你是要软禁主公?”
“木泽长政,你这是谋反吗?”
细川晴元的旗本们又惊又怒,纷纷指着木泽长政呵斥道。
“哎呀哎呀,看起来主公的近侍对在下的一片忠心有所误会啊。”木泽长政依旧一副尽在把握的自信表情,对旗本们的愤怒不屑一顾,“多少忠臣毁在左右小人的谗言里,还望主公明察秋毫啊。”
说罢,木泽长政便一抬手:“请吧,主公,我护送您去粟田神社。”
今川义元一行人获知以上变故的时间,已经是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26日清晨了。通知他们此事的并不是今川家的忍者,而是气喘吁吁的一条兼正。
此刻,他正后怕地左右张望,捧着自己包裹的手也不住地发抖。
“我们在街上看见这位公卿大人正狼狈逃窜,记起来好像是殿下的旧识,就协助他隐蔽逃走了。”土原子经一边把一条兼正扶入室内,一边对今川义元、武田晴信和太原雪斋道。
“一条,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今川义元一边又为一条兼正奉上一杯茶水压惊,一边担忧地问道。
“完了,全完了。”一条兼正闻言却只是苦笑,一屁股跌坐在榻榻米上:“木泽长政那厮深夜突然回京,设下埋伏,把来京都试图夺三好政长兵权的管领大人给软禁了啊!”
“什么?”在座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连太原雪斋都为之色变。
“不仅如此啊,连二条城的公方殿也被扣了,我们所有反对木泽长政、支持近卫相国这一派的公卿们也被一网打尽!”一条兼正哭丧着脸,狠狠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我亲眼看到木泽军打着火把往二条城去了,又看到三好政长带着人来了我们公卿住的地方,近卫相国也好,中御门和山科他们也好,估计都被抓起来了吧!他们之后又本着我家来,幸亏我跑得快,又遇到了你们的忍者,不然连我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