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边面色微沉。
这小子虽是自己孙子。
可是他也不认同这小子的判断。
毕竟,这件事怎么看,突厥和党项的嫌疑都要更大一些。
毕竟,突厥如今内部纷乱,他们也有削弱大靖的诉求,或许他们一面求援,一面唆使三国对大靖进行战争讹诈,并非不是没可能。
而党项国的动机则更为的明显。
党项野心重大,且对大靖虎视眈眈。
“陛下,爷爷,你们且听叶玄替你们分析一番。”
“先说突厥!突厥与这三国一样,自去年便深受旱灾之苦,如今实力十不存二三,且内部各部分裂与王庭对抗。要知道,突厥是一个极为高傲的民族,若非是到了山穷水尽,迫不得已的程度,突厥是绝对不会向我大靖求援的。只要他们能掠夺,必然是掠夺,而非是低三下气。”
叶玄这般一说。
永盛帝和叶定边都是凝眉,各自点头。
的确。
突厥立国六百余年,即便是在战场上惨败,也很少见其对大靖低三下气。
此番却低声软语的与大靖和谈,求援。
那只有一种可能。
突厥当真是被这一波旱灾给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此外,突厥与戎狄乃是世仇,戎狄当年曾于北方建立政权,硬生生被突厥给打的灭国,此两国乃是世仇。两者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戎狄又岂会听从突厥的挑拨呢?”
“再者,这三国也非傻子,眼睁睁看着突厥出使我大靖,向我大靖求援,却让他们陈兵关外,此举怎么看都是作死的行为,三国若不能得到巨大的利益,断然不会如此做!”
“问题是,突厥与这三国一般,大旱了一整年,如今又逢水灾,他们能给三国什么?空头许诺,这三国可是从来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不错!这三国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没有巨大的利益,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突厥现在给不了他们巨大的好处。那党项呢?”
永盛帝点了点头,眉头略微舒展开了一些。
“党项的可能性虽比突厥高上一些,却也高得有限。陛下,党项人虽狼子野心,国主野心勃勃。可野心归野心,想要付诸行动,目前来看,却是千难万难,尤其是这三国向来对于党项又瞧不上。”
“如何个千难万难,如何个瞧不上?”
叶定边此刻也是神情专注,死死地看着自己孙儿。
“呵呵,爷爷。党项国地处西北,国土虽不算小,可其中绝大部分为干旱的沙漠和戈壁,适合耕种之地,仅仅只有两套之地,外加河西走廊一狭长河谷。而这就决定了其一年的产量不可能太多,除去国内百姓要吃掉一部分,还要向突厥进贡少许。就算是今年突厥势弱,党项胆大不予进贡,这些可以剩下。可问题是,这些年,党项夺取羌族故地和南诏国却是在大举用兵,大举用兵便意味着钱粮辎重成倍的消耗。”
“此番情况下,党项又如何腾得出手来,再抠出钱粮给另外三国呢?而且,党项人当年出身奴隶,因此,多受其他三国鄙夷。此三国听党项号令的可能性极小。”
“如此说来,那的确是剩下了南晋一国,只是南晋为何要这般做?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与我大靖睦邻友好……”
“陛下,当真睦邻友好吗?若真睦邻友好,我长安城近段时间的风波,还会这般多吗?”
叶玄玩味一笑。
“陛下,您很清楚,南晋的伎俩不是吗?”
“朕自是清楚,不过这不代表他们便会唆使云国、戎狄和百济,不是吗?”
“呵呵,的确可以这么说。一个人坏,并不能将所有坏事都按在他的头上。可问题是,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南晋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