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屁!叶小侯爷还没写完,誉王殿下和几位大人隔得远,压根没瞧见!等叶小侯爷将这第一副字写完扯起来给誉王殿下和几位大人看看在下定论。”
这时有人轻骂了一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誉王、大靖的官员尚未看到叶玄所写就的新书体的真实面目。
但近处的墨无争、陈山等人却是已经得以第一时间目睹。
和这些年轻学子们一脸迷茫甚至带着几分失望的神情不同。
在叶玄狠狠的按压笔尖在宣纸之上拖出一条种种的侧锋之时,他们便知道叶玄这一次绝对是出手不凡。
先不看最后的字如何。
仅仅只是叶玄运笔这一下,便足可见其真功夫。
明明是粗大无比的笔毫,又蘸取了那么一大坨墨汁。
下笔之后,在提笔的一瞬间,笔锋侧出,恰当好处不说,竟是笔毫内的墨汁一点都不泼洒。
更让他们的感到震惊的是叶玄这般一拖,竟是将先前浸染的巨大墨团给完全的给散了开。
先前墨团位置,恰好成了一个字的起转成合之处。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叶玄这次所新写的书体与先前他所擅长的簪花小楷,以及刚才所写的尚没有定名的书体完全不同。
倘若说簪花小楷清秀飘逸,讲求细腻柔美。
那刚才叶玄所说自创的书体则大气磅礴,纵横捭阖,有一种恣意汪洋,舍我其谁之感。
而现在他所写的这书体则又透射出一种浓浓的质朴,苍劲之感,有一种大巧若拙,雄强古朴之感。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叶玄所写的这些字里行间看到了一种只有在碑石之上才能看到的刀削斧凿的痕迹。
几乎是下意识之间。
墨无争与那陈山彼此相视了一眼,眼底流露出的除了震惊比还是震惊。
……
“咦……叶小侯爷这字怎么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石碑上雕琢刻录的碑文一样?”
“原来你也这种感觉,在下方才就发现有此特点,只是未敢声张。”
“莫非这书体乃是叶小侯爷直接将雕刻的碑文挪移到了宣纸之上?若是如此,那恐怕不能说是新创了,只能说是誊抄!”
“哼!誊抄,你誊抄一个给我看看!”
有人轻哼一声,一脸不屑的瞪了一眼那说话者。
“不难判定,叶小侯爷这字体的确与碑文有莫大的牵连,可若说只是随手誊抄,那我只能说你这个人丝毫不懂书法,更不清楚碑刻与用毛笔在宣纸之上书写的不同!”
“碑刻的用刀轻重缓急与毛笔书写完全不同,根本是两种东西。”
“除此之外,碑刻这东西存在已经有数千年之久,楷书自成书也有近千年的历史,自也有将楷书誊写到碑文之上的,你们可曾见过与这相同的书体的?”
此人这般一说。
围观的人们集体沉默。
的确
楷书成书足足有一千年的历史。
在楷书之前,还有隶书,金文。
这些都曾经被搬到碑文之上。
可却从未见有人创出与叶小侯爷现在所写的书体相仿的书体。
由此一点,便不能抹杀叶小侯爷创出这一种新书体所作出的努力。
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
本来还远远观看的誉王等一干大靖朝臣们,见这边议论不觉,似有不好决断之意,于是便起身走了过来。
他一上前,剩下的一些人也不好再坐着,纷纷起身走上前来。
只是将叶玄所写的书体入第一眼。
誉王赵毅全身便轰然一震,整个人呆滞当场。
不光是他,其身后的数名在书法之上有着极高造诣的文臣,在看到叶玄所写的书体之时也都是浑身一震,宛若过了电一般。
“这……这是?”
呼啦啦。
一干二三品的朝中大员在惊呼也厉声之后。
竟是不顾形象的直接向前扑了过来。
而后,诗会现场,上前来自九州天下的各方学子们就看到了极为滑稽的一幕。
一干大靖的肱骨之臣,齐刷刷的或蹲或跪,一股脑的凑在叶玄的身前。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玄那已经写好的第一张宣纸之上。
望着那寻常人实在是看不出有多少玄妙之处的书体啧啧称奇,连连颔首。
有些甚至揉搓其双手,眼睛放光连连叫好起来。
更有甚者,则是直接伸手扯住了这宣纸的一角,准备据为己有了。
“刘大人,你这是作甚,你莫不是想要将叶小侯爷这墨宝据为己有不成?”
“魏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只是想要等着墨迹稍干,拿到近前好生观瞻一番,叶小侯爷这新创的字体乃是前所未见,本官自幼便喜临摹书法,自不能放过此等大好机会。“
“啊呸!你可拉倒吧。还要拿到近前好生观瞻,你是想要将叶小侯爷这墨宝趁乱卷跑吧?我可是听说,这些年你用这种手段,从不少人手中搂走了不少的墨宝,今个儿呀,你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