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死无生的局面。
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也需要莫大的决心,并不是谁都有。
马三勇有,那些调来的原敢死军老弟兄有,张兴或许有,马三勇和马伍召集的四百乡党或许也有…
但唯独披着定北军上阳营的皮,内里仍旧是乌合之众骨的义军,不一定有。
与严阵以待士气高昂的胡兵相比,上阳营三千人全无气势,很多人脸色惨白。
很多人在追击的路上就已经在打退堂鼓,追上严阵以待的胡兵后,就更加害怕,想的不是交战杀敌,而是如何逃跑活下去。
张兴清楚,马三勇也很清楚。
张兴是在义军待过,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马三勇清楚是因为他见识过,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尿性。
但,他不得不战。
至少要阻拦这万余胡兵一日,传信的人才能通知大将军,让大将军有时间反应。
否则大将军危矣,定北军危矣!
但想抵挡一日何其艰难,若是以上阳城阻敌或许还有一些希望,但在这野战,半分希望也不可能有。
马三勇扫了一眼身后这些惶恐不安的弟兄,他看向马伍。
马伍懂他的意思,他点点头,咧嘴一笑。
“三哥,别看我,玄甲军出来的什么时候怕过?丢了玄甲军的人,回去怎么交代,我是丢不起这人。”
一旁的张兴见状,暗自叹了一口气,又很好奇。
他了解的马伍以前可是有些懦弱的,定北军和安阳是何等的手段,让一个懦弱的人变得如此不怕死,而是怕丢人!
他其实很不愿意打这一仗,明知是送死,他不想死的这么愚蠢,但是他既然已经跟出来了,就别无他法。
他看着马三勇看向他,苦笑道:“我有选择吗?”
马三勇哈哈大笑:“确实没选择,大师兄,拖累你和弟兄们了!但…本校尉别无选择!”
说完,马三勇再次看了一眼身后三千将士,大声道:
“你们!半路没跑,还算有卵子的汉子!总算没让本校尉瞧不起你们!”
“来都来了,再想跑,晚了!再能跑,能跑的过四条腿吗?”
“别死了,家人没人照顾,定北军的英灵祠也进不了!”
“我定北军六千敢死之士起家敢抗两万胡兵!一年多来,破胡十万!兵马越打越多!唯独胡人,我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