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这百余年的雪灾、霜冻的确是有点多啊。研究历史就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他这个史学大家,研究历史十几年,又正在撰写《五行志》,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反倒是孙策那个不读书的武人率先提出这样的观念,实在有点没面子。
难道这灾异真的皇帝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自然现象,一种像四季一般周期性的循环?细想起来,似乎的确有点这种可能。往过了说,豫州在尧舜时还是有象的,现在却一头也看不到了。往近了说,几十年前,并州还是有大片竹林的,现在也非常少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才,生而知之?自己读了一辈子书都没看破的事,却被他一语道破?
想到这里,蔡邕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阿舅,又怎么了,哪儿不顺心?”周瑜推门走了进来,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迎上来的童子。蔡邕回头一看,很是意外。“公瑾,你怎么回来了?”
“护送一位贵客来见你,顺便陪你过年。”
“贵客?”蔡邕很诧异。
“伯喈兄,你都把我忘了吧?”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看着蔡邕,拱了拱手,感受到屋子里的温暖,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赞了一声:“怪不得你乐不思归,这里真是神仙居处。”
蔡邕定睛一看,见是赵温,大笑不已,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抓住赵温的手。“子柔啊,你怎么来了?来得好,来得好,快请坐。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襄阳别走了。我上次就劝你别走,你就是不听。”
蔡邕一边拉着赵温入座,一边招呼人上茶,连周瑜都忘了招呼。他太兴奋,声音大得连后院的蔡琰都听到了,赶到前面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见赵温在座,大感意外,连忙示意蔡邕不要高兴太早。赵温这时候赶到襄阳,绝不会是看望朋友这么简单。
蔡邕也会过意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温。“子柔,是不是有公务在身?”
赵温点了点头。“可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伯喈兄来说如此。”
“对我?”
“你一直想要的秘书,陛下同意借了。”
“是吗?”蔡邕盯着赵温看了片刻,见赵温脸上虽然有笑容,但笑得非常勉强,问道:“子柔,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赵温收起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伯喈兄,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秘书是长公主的嫁妆,陛下要与孙策联姻,将长公主嫁与孙策为妾。”
蔡邕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他直起身,看看赵温,又看看周瑜。周瑜也很惊讶。“联姻?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