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静静地看着宗承。两人四目相对,宗承虽然强作镇定地与阎象对视,额头鬓角的发丝却被汗水浸湿。阎象忽然笑了。他撇了撇嘴,点点头。“行,宗世林,到了这一步,你还跟我装糊涂,看来真没把我当朋友。既然如此,那我不必有什么顾虑了。”他起身走到堂前,穿好鞋,在廊下站定,喝了一声。
“将宗家围住,不得走脱一人,毋论男女老幼,全部带到郡狱关押待审。”
“喏!”一个士卒快步走出中庭,大声下令。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沿着两侧的走廊向后涌去。脚步声连绵不绝,竟似有百十人一般。
宗承大吃一惊,快步赶到阎象身边,揪着阎象的袖子,连声道:“明府,这是为何?”
“为何?”阎象抬起手,将装有印绶的革囊塞进腰带中。他抬起手,按在宗承的肩膀上,轻笑一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真以为你做的那点事天衣无缝?宗世林,你安心做做名士也就罢了,间谍这种事不适合你的。”
宗承腿一软,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柱子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阎象。后院响起了尖叫声、哭喊声,几个衣着华丽的女眷被赶了出来,她们被士卒推得跌跌撞撞,有一个被过长的裙摆绊倒,一跤摔在地上,委屈的痛哭起来。
宗承打了个激零,如梦初醒,再次扑了过来,苦苦哀求。“明府,能否借一步说话?”
阎象抬起手,缓缓扒开宗承的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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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太守府。
刘繇居中而坐,双手按着案缘,身体微微前倾,如欲扑的猛虎,气势逼人。坐在他右手边的南昌令高干被他的威猛慑得不敢说话。坐在高干对面的许劭却面色轻松,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