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周苍随手拿了一柄钢刀,选两匹高头大马,两匹轮换,往南奔驰。走得约莫十余里地,调转马头向东狂奔,经过整夜疾奔,终在第二日卯时赶至阳成金兰殿,他向众人打探昨日英雄会上群雄大战谢霆的情形,知他逃脱,心中狂喜。随后听说有几拔人追寻谢霆而去,担心谢霆遇险,便也沿着杂沓脚印一路追踪,上山下山,毫不停歇。
齐心堂内,长剑要刺入谢霆胸膛,突然门口有人叫道:“剑下留人!”黄千绘心中一怔:“又有人来了!”不予理会,手中长剑反而加速刺出。
谢霆听得叫声,心中又燃起求生欲望,当即身子微微一侧。长剑斜斜刺入胸膛。黄千绘还未拔剑,眼角余光瞥得一柄单刀兜头劈下,来势极之凶猛,当下抽剑反刺,快如闪电。
刀未落,长剑已刺至敌人身躯。
这一下后发先至的反击实是大出来人意料之外,心中一个念头升起:“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眼见得长剑要穿膛而入,危急之中不加思索,侧身一个踉跄闪了开去,恰巧撞在谢霆身上,两人双双倒地。黄千绘长剑丝毫不停留,跃上击刺谢霆,来者正是周苍,他挥刀挡开,黄千绘刺得急,周苍挡得快,当当当当四声响,四剑皆未能如意。黄千绘心下震惊,此人招式精妙绝伦,是个不可轻视的劲敌,他退后三步,站定喝道:“你是谁?”
周苍借机跃起,眼光四下里一个打转,只见箫冰冰与岳海青晕倒地下,箫冰冰师父陈孤芳穴道被制,如泥塑木雕般站着,谢霆胸膛臂膀被刺,鲜血淋漓,摔在地下连爬起来也颇为艰难。
情势危险之极!
周苍道:“你又是谁?”黄千绘瞧见他将谢霆护在身后,冷冷通:“奸邪恶侫的勾魂使者。”周苍道:“这位玉脸大侠,谢大哥并非邪魔外道,他是侠义道安插在光复教中的内应,此事蒙月女侠可以作证……”将从余飞霜口中听到的说话连珠炮般讲述出来。
黄千绘搞不清他来历,一时之间不敢动手,静静听他说完,又问:“你所说真假未知,若是真的,那便是一场误会,双方该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只是可信度到底有多高?你又是谁,这些话听谁人所说?”
周苍自忖不是黄千绘敌手,听他有罢战之意,便道:“在下福建武夷山百虎门掌门人傻苍,适才这番话,是蓝月天宫余飞霜宫主从蒙女侠口中听来,绝对可信。”为了增加说话的可信度,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百虎门南北两宗合并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眼前青年和传言中百虎门的新任掌门形象年龄接近,应该所说不假,黄千绘顿时松了口气,百虎门介于正邪之间,势力不大,杀了他们的掌门人倒也不会掀起大风波,至于蓝月天宫,连听也未听过,根本不必考虑,当下他道:“原来是百虎门新晋掌门人傻苍掌门,失敬失敬,傻掌门,你知道你护着的谢霆,他在阳成金兰殿杀了多少白道人士吗?先前在光复教之事暂且不管,内应真假也不必追究,就凭咋日杀伤数百条人命,他便是死不足惜,死有余辜。”周苍道:“这事怪不得任何人,谢大哥只是被逼自卫,难道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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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千绘道:“傻掌门,你身为百虎门领头人,身上肩负的担子定然不轻,更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你与他的兄弟情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该放下吗?请你让开,让我除去这一颗江湖上的大毒瘤。”
周苍白费一番表情,持刀道:“别说了,大道理我不想听也听不懂,你若想杀我谢大哥,那就从我身体上踏过!”
谢霆道:“傻苍兄弟不要做傻事,带上她们走,别管我。”黄千绘嘿嘿冷笑道:“傻掌门,你一意孤行维护谢霆,便是与天下武林为敌,人人都可诛灭。”周苍道:“与天下武林为敌又怎么样,我从末怕过!况且当今武林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黄千绘双眉一扬道:“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便吃我一剑。”手中长剑陡地刺出,发出嗡嗡声响。
周苍提刀斜削,斩向敌人腰身,以攻代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黄千绘冷笑一声道:“草莽匹夫,你不要命,我可要命。”收剑回挡,当的一声,刀剑擦出火花。只这么一碰,黄千绘已察觉出对方传来的力道是蛮力而非内力,虽然力道不弱,终究不是内力,当即心中有了计较。他将内力贯注于长剑上,其发出的内力十分怪异,具有极强吸力粘性,每当刀剑相撞,剑身便粘紧住对方的单刀,,周苍得要花很大的劲才能把刀抢夺回来。如此这般试了几次,周苍便不敢与他的长剑交接,可对方的剑法何其快何其精妙,不想相交却不得不交。枉他空有一身精微奥妙的刀法,处处受制,被敌人这一着压得毫无办法,不出三十回合钢刀便被长剑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