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拓咬了咬牙,低声喝道:“娘子,你们还不快走,回去好好照顾子女。”他两位夫人兀自迟疑,各提刀剑,不知该当上前夹击,还是夺路逃生?傻苍身形一晃,已抢到了明月背后,史拓一声大喝,钢叉挥出,上前截拦。傻苍身子一缩,从明月身旁滑了过去,轻轻一掌,在她肩头一推,明月站立不稳,身子后仰,便向钢叉上撞去。史拓大惊,急收钢叉,总算他在这叉上下了数十年苦功,在间不容发之际硬生生收回,才没在小老婆背心插出三个窟窿。
傻苍一招得手,心想用这法子斗他,倒也绝妙,不待那年老妇人薄刀劈出,矮身一转,窜到其身旁,左手抓住了她后颈,握其右腕一带,柳叶刀猛刺站立未稳的明月。那明月惊魂未定,慌乱中见尖刀刺来,想躲已然来不及,只尖声大叫,史拓眼见情势危险,急使钢叉压落,猛砸花无蕊的柳叶刀,期待把夫人的刀打掉。
小主,
傻苍待鱼叉将至,突然一推花无蕊后背,花氏猛然冲前,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史拓便反应再快,铜叉也来不及收回,喀的一声轻响,铜叉把花无蕊的右臂骨砸断,尖利惨叫声中夹杂着薄刀落地的声音。史拓又惊又怒又心痛,自下向上操起铜叉,攻敌下盘。
傻苍叫道:“来得好!”身子一晃,抢到明月身侧,抓着她手臂拉过,以身子去抵挡叉刺。如此数招一过,明月变成了傻苍手中的一件兵器,逼得史拓连连急收怒招。傻苍待他退开,扯着明月跳到花无蕊身前,提剑便刺,那花无蕊虽会武功,但多年来养尊处优,已不知多久没有动过手,此刻手臂突断,痛得她神智昏乱,竟然不知躲闪。
史拓一见,连忙纵上从后刺傻苍背心,攻其不得不防,傻苍背后如生眼睛,待铜叉离体数分时猛然往左跃开,史拓大惊,敌人闪开后,叉前就是小老婆和大老婆!开始时他见傻苍不躲不闪,挥叉时用尽全力,欲将之一击致命,焉知风云突变,狡猾的敌人在最后一刻躲开!这时收叉已然来不及,只得将叉头微微调下,叉身转动半圈,嗤嗤两下声响,铜叉的一条叉枝从后刺入明月大腿,穿透后余势未尽,再刺入前面花无蕊的膝盖,两名女子齐声惨呼,双双倒地。
史拓一心相救老婆,却反而伤了她们,不救吧,又怎能忍心看着夫人死在跟前?铜叉插入两位夫人腿中,拔不是,不拔更不是,史拓心力交瘁,痛心不已,突然“啊……”的一声长叫,后退开三步,将铜叉拔出后往地下一掷,当的一声巨响,铜叉插入地板,黑着面惨然不语。
傻苍厉声喝道:“史拓,你便有爱妻之心,人家妻子却又怎地?”史拓微微一愕,随即强悍之气又盛,大声说道:“史某横行闽南,做到飞虎派掌门,生平杀人无算。我这两位夫人手下也杀伤过十数条人命,怎么说也不亏,今日死在你手里,又算得了什么?你还不动手,啰哩啰唆的干么?”
傻苍喝道:“你自己了断便是,不用小爷多费手脚。”史拓拾起铜叉,哈哈一笑,回转叉端,便往自己胸口刺去。大小夫人虽然痛得倒在地下,见到这一幕,齐声叫道:“老爷!”
突然间银光闪动,一柄长剑从旁伸出,挡住铜叉,往外一挑一拨。史拓力大如牛,硬功了得,这一挑竟没脱手,但回刺之势的准头,却也偏了,从手臂擦过。这挥剑拨叉的是一名年轻俊俏少妇,傻苍认得她,正是日间那个靓绝皇城汴梁的轿中女子。没想到她也围坐席上,傻苍当时眼光只顾落在史拓身上,竟然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少妇叫道:“舅舅,你不要冲动。”史拓长叹一口道:“芸儿,你舅舅不但是罪有应得,更不是人家对手,冲不冲动,轮得到自己作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