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家咋不急着买地?到现在为止,咱家的青菜都是从山上摘的野菜,小云婶子家隔几天送一点,可是我奶了?那些菜,宁愿扔了,都不给三房。”
“旱地,我们统共就分了五分地,如果不是我和丰子去垦荒,六舅和我娘去垦荒,我们这五分地做菜园子都不够。”
“现在不买地,我们冬天的蔬菜,明年的油菜,棉花,红薯,从哪里来?”
“要真的论钱,这些年,大伙儿的钱银都是交给爷奶的,你和我娘有一分的积蓄没?”
“没有!爷奶当初让分家那会儿,半粒米都没给咱,要不是咱家够硬气,各方协调起来,早就饿死了!”
穆双双一件件事情给穆大山回忆。
穆老爷子会打亲情牌,她穆双双也会。
几句话,将穆大山说的面红耳赤,想起过去那些日子,他原本已经动摇的心,又坚硬了几分。
穆双双趁热打铁,继续道:“爹,咱家和别人家不同,不求啥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需要银子,咱靠自己挣,不靠旁人!”
“可能您觉得双双心太大,还想送小寒去念书,但我就是想送小寒去,不管他能不能考上!”
“我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三房,不是一直被人看不起,我们有能力送小娃儿去念书,更加不用一家人全都不吃不喝的供着小寒一个人!”
穆双双心底,穆大德的存在,一直是个悲剧,不是个人,而是整个时代的悲剧,一家人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吃饱穿暖。
剩下的人,连吃块肉,都被骂得不成人样。
整个老穆家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无限循环的病态,不管是谁,都指望着穆大德的翻身。
有那闲工夫,这些年花在穆大德身上的钱银,可能都够在镇上买一座宅子的了。
可惜,那些人不懂!
穆双双的话,让穆大山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穆大山觉得羞愧无比。
一个娃儿都能想到的道理,他却不能想到。
他爹,他娘手里,总归是有些积蓄的,若是真的拿出来,也应该够填补大哥的洞。
三房不求和大哥一起过荣华富贵,能够活下去,就是上天的恩赐。
“双双,爹不说了,这事儿,你觉得咋做,就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