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在和犯人的搏斗中触发了对方提前设置在这栋废弃仓库里的机关,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掉进了由一大块巨型塑布造就的深水池中。
那浑浊的水里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他就只是在掉下去的瞬间猝不及防呛了一口,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消散。
他差点就要被犯人溺毙在其中。
好在随身携带的军刀救了他一命,让他得以从底部破开那层坚实的塑布,跟着那潭浑水一起从高空中跌下。
满是灰尘的地上松松散散放置着一些木箱和沙堆,幸运的成为了他的缓冲气垫。
那犯人压根没想到他能够脱困,站在二层脚架上看见这一幕时连忙就要爬下来继续灭他的口。
埋在碎木残骸里的七生秋彦评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下去了什么东西,因此咬了咬牙便强忍身体的莫名不适感选择先一步往外冲。
离门口更近的位置使得他抢占了先机。
但是这样下去意义并不大,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犯人的长相,并且还恰巧知道对方的身份。
——犯人显然是不会放过他了。
谁又能想到一个不停犯下分尸罪案的凶残犯人竟然会是一名家境优渥学历优异的小提琴家呢?
七生秋彦在心里咒骂两句,咬紧后槽牙拼尽全力推开仓库陈旧的铁门,发出嗞嘠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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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车就停在仓库外二十米远的地方,但让人绝望的是,跌跌撞撞冲出来的清俊警官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边大开着的车门。
毫无疑问,犯人一定是在他最初走进仓库以后就对他的唯一逃生工具做下了手脚。就算他现在冲上驾驶位,对犯人而言很可能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瓮中捉鳖。
而且……他好像也已经撑不到那边了。
七生秋彦感受着自己越来越绝望无力的四肢,腿弯陡然支撑不住,一条腿噗通一下跪在草地上。
他低下头深喘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疯狂鼓噪叫嚣的心脏,眼神坚毅如鹰。
就这样吧。
他想。
既然无处可逃,那就从死境中寻找一丝可能存在生机。
额前的蔫嗒嗒碎发还在流淌着水滴,七生秋彦仔细聆听身后的动静,打定主意要在对方动手的刹那拼尽全力反杀。
再不济也不能让这狗东西在坑了自己之后还能活着逍遥法外。
青年磨了磨牙,屏息凝神全神贯注于身后方向。
然后,就在那残虐狰狞的扭曲笑声混合着急促追赶的脚步由远及近出现在身后的同时——
七生秋彦又听见了来自前方骤然响起的、鞋底与干枯草地摩擦所发出的簌簌声响。
两个人?!
手指骨节紧绷,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坠到了无底深渊。
就眼下这种情况,打一个神经质小提琴家他都得拼命,再来第二个死变态他就可以直接放弃挣扎早投胎早轮回了。
七生秋彦苦中作乐的想着,却很快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
因为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的那名犯人失去了所有动作的声响,就像是被人陡然按下了截止键,只剩他剧烈的喘息声与前方的轻缓平稳的脚步声宛如双声道似的一同回荡在耳边。
然后,七生秋彦听见犯人恭敬克制又畏惧的喊了一声:“先生,十分抱歉,是我搞砸了。”
“没关系,既定的结果并不会因为些许微不足道的小失误而产生任何改变,你做得很好。”
从前方走来的人含着轻描淡写的笑音,是七生秋彦熟稔至极又陌生不已的嗓音。
狼狈不堪的青年蓦然抬起头来,紧缩的瞳孔里映出身披深沉风衣的好友在朝自己微笑。
“该死的人总会死的。”
若月奏夜漫不经心止步在水淋淋的可怜大型犬面前,眸光冷冽漠然。
“你说对吗——这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