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但召,便是正在开堂审案,知县也要立即赶至,否则,轻则痛骂,重则便是杖责,浑然不将朝廷命官放在眼里。
这便苦了父母官了,那第二任便是任期未满就求爷爷、告奶奶重新挪了地方,要不然,只能解印走人了。
其实这徐元年岁倒也不大,如今不过四十出头,正值盛年。这日,因国公的小妾下月生日,徐元便精心准备了贺礼,正安排妥当时,却有铁场护卫来报,说是江南镇守衙门的人要见场主。
江南镇守衙门?
徐元略有印象,上月他回南都时曾听国公提起陛下于江南新设了一镇守中官,且所任镇守还是个年轻的小太监,为人十分跋扈,使得南都官场为之议论纷纷。
不过,那镇守再是跋扈,也不敢在魏国公面前放肆,徐元又久在溧阳这角落窝着,与那镇守衙门井水不犯河水,因而颇是奇怪,不知江南镇守派人到他这里所为何事。
当下便换了衣服,命护卫将那来人带到。
“你就是这铁场的场主?”
宋四宝新近得了公公重用,委以随侍,这次专门替公公来溧阳办事,一路可谓是春风得意的很。
徐元见来人无须,看着像是太监,却对他无半点礼数,不由有些不快,闷声道:“在下正是,不知这位公公是?”
不等对方说完,宋四宝就摆了摆手,不无耐烦道:“你莫问咱是谁,咱是来替镇守公公传话于你听的,你且听着便是。”
徐元闻言就眉头挑了起来,想他自奉国公命前来溧阳接管铁场,莫说溧阳县无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就是南都的官员们也没人敢这如此对他。
这太监好生狂妄!
他微哼一声,道:“不知镇守公公有何话说于我听。”
宋四宝“嗯”了一声,尖着嗓门道:“我家公公说了,溧阳铁场这些年颇是兴旺,叫人看着好生眼谗,只那主事的还是不懂行,使得铁场仍不够兴旺,叫人不免可惜了。不若如此,我家公公于你这主事的两万两,你将这铁场卖于我家公公。七天之后,我家公公便亲来铁场,届时这铁场上下便都不姓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