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原先所住之帐,秦虎立即去找了猪奴儿兄弟,正好看到周围无人,便轻声说:“刚才行军司马推荐了我入徐都统的中帐去当亲兵参谋,我已近距离见过徐都统,正是我家主公,千真万确,绝无偏差!”
猪奴儿大喜道:“主公见了你,可曾认得出你?”
“主公的反应甚是奇怪!不仅没有认出我来,甚至我提起他指挥过的鄜延大战,他也似乎印象全无,像是完全忘记了一样!”秦虎皱着眉头说道。
“那也对了!”查哥里人小鬼大,插口说道,“咱们过来的路上,那个梧哥就分析过,主公不可能抛下我们不闻不问,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白马渡口的爆炸事件中,受伤忘了过去!”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主公,主公却不记得我们?”猪奴儿发愁了。
“无妨!现在我可以进入主公身边,那就多了机会可以接近他!”秦虎认真道,“记忆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忘了,但也有机会慢慢地想起来。我们眼下首要任务就是守在主公身边,确保他的安全,其次就是想办法让他想起从前的事情。总之,主公活着,这就是天大的喜事!”
猪奴儿此时因为骑术了得,几仗各有军功,已经在汉军最强的黑甲重骑里做到了百夫长,而查哥里则作为他的辅兵跟着。
秦虎与他们商议了后面的联络细节之后,便回去收拾了行装,自己改换了营帐。
第三天,徐三率领着征西大军右翼一万人,尾随着一路逃窜的阻卜人,从狼山与哈鲁乃山交界处的乌兰布拉格峡谷中穿过,已经进入了西夏境内。
阻卜人的残军不算,但这一万大辽骑兵的动静却是不小,不仅引起了最近的西夏黑水镇燕军司的强烈反应,就连稍远一些的黑山威福军司也派出了数拨斥候游骑前来打探。
对此,徐三则十分强硬地以“大辽追击阻卜叛军至此,望四方配合堵截,若有擒获,应该立即绑送而来”的回复示之。
很快,黑水镇燕军司派出了一千轻骑于前方示警拦截:
“此处已是我大白高国领地,请上国将军勒兵回师!”
“哼!既然知道我们是大辽上国之军,可知我们是追击一支阻卜叛军而来?”徐三目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说这是你国境内,那就烦请把他们交出来,我们自然就会退兵!”
来人显然无法应对这种强硬要求,只能简单地表述:“我们不清楚什么阻卜叛军之事,只是想请将军不得越境侵犯!”
“哦?”徐三摇了摇头道,“这么大一支叛军入境,你们居然告诉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明你们守军严重失职。既然如此,只能由我大辽宗主国出手清理了!”
“将军切勿激动!末将只是奉军司都统之命而来。关于阻卜叛军一事,能否容末将立即回去禀报?”来人见辽军如此强硬,也只能先行服软。
“你禀报你的!本将军追击本将军的!”徐三却是一点都不理会对方,直接命令大军继续前行。
西夏的这一千轻骑根本就不敢正面阻拦,只能让出大道,一边火速派出快马回报请示,一边以保障之名紧随辽军左右行动。
徐三也不客气,既然对方声称是想为其提供保障之名,便立即提出了给大军提供粮草补给的要求,同时非常不客气地通知:他这支只是先锋部队,后面还有更大的军队随时赶到。
果然,就在这辽军迅速开始穿过狼山与哈鲁乃山交界处的乌兰布拉格峡谷,并迅速占据了这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兀剌海西关口时,黑水镇燕军司统军使凌结讹遇匆匆率领军司主力,赶了过来。
实际上,早在很多天前,南下逃命的阻卜耶睹刮部首领就派人带了所剩的大部分财物前来黑水镇燕军司求收留。这黑水镇燕军司的统军使凌结讹遇,之前曾是小梁太后当政时的重臣,后因李乾顺亲政后失势,不仅被派到黑水城这种无人无财更无事的鬼地方担任统军使,而且还被站皇帝授意的监军使嵬名善哩跟在身边死死地看住。
对于这些阻卜人送来的财宝,他也看不上,更不会因为这点去触碰契丹人的霉头。所以他直接就把人和财物都送去兴庆府,是非决断,都由朝堂那里的人决策,他现在没追求、没思路、更没有任何具体的想法。
谁知兴庆府那头的答复还没回来,这辽人铁骑竟然马不停蹄地越过边境,直接问寇他的辖地。而这两天的连番烽火讯息,想必早就已经传到了兴庆府了。
当然,对于他而言,辽人的军队是一定要先拦下来的,至于是兵戎相见、还是委屈求全,这种手段的事情,则是需要他见机处理的。
凌结讹遇不仅带出了军司驻地的两万主力,还准备了一批粮草酒肉,面对辽国大军,摆出了足够的诚意。
当然,在这份诚意的背后,他也在第一时间发布了全军司的动员令,还有近三万多人的部族动员兵,预计将会在三日左右完成集结。尤其是当他看到率先到达的辽军只是相对最弱的汉军之后,心里的担忧也降下了不少。
虽然今天的西夏军队肯定无法比得上当年大帝李元昊直接力抗北辽时的战斗力,但是对上历来便有鱼腩之名的汉军,他还是多有几分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