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李清照身后的秦刚忍不住哼了一声,赵明诚这才注意到这两个倭人,自然认不出其中一个就是秦刚,只是十分疑惑。
“多谢德甫兄了。”李清照自从与秦刚定亲后,对赵明诚的称呼便从“德甫哥”改为了“德甫兄”,在看到对方关注到了秦刚后便道,“家父入狱,家中无主事之人,舅舅那里给我家请了几个保护安全的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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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要的,要的。”此时京城里也有些家庭,会雇佣一些倭人护卫、高丽护卫,主要是由于这些人要价便宜、且做事极其认真负责。
“你家在城东是不是有座庄园,里面有好玩的地方吗?”李清照突然问道。
“是有一座,是由二兄导甫在那里打理。”赵明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庄园里面主要是一些庄稼地,也种了些蔬菜、果树,还有两片鱼塘养了点鱼,清娘是想……”
“我被闷在家里好多天了,德甫兄能陪我,去你二兄的这个庄园里钓鱼散散心吗?”李清照突然提出了这个请求。
秦刚与赵明诚都吃了一惊。
“清娘想去,自然无妨。”赵明诚其实一直都在想办法约李清照出来却一直都未能成功,却想不到今天对方竟主动提出,一时还有点犹豫道,“只是不知令堂是否同意。”
“他是个倭人,听得懂我们讲话,但不会说!”李清照先开口封住了秦刚的嘴,又说道,“他就是我娘派了保护我安全的,我们去,有他跟着,就没事了。源护卫,是吧?”
秦刚无奈,只能一低头道:“哈咿!”
于是,赵明诚赶紧把专门接送他上下学的自家马车叫来,秦刚与长门徐退作为护卫可以坐在车厢外的尾部。先是请李清照坐进车厢,虽然这里面还空,但是赵明诚犹豫了几下,见李清照也未开口邀请,便就只能与自家车夫一起坐在前面车辕的两边。
车子先是出了新曹门,然后向东驶了三里多地,再折向南,很快便到了赵家庄园的门口。这时,却发现庄园门口多了不少平时不太见着的守卫人手,并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赵明诚立刻很生气地跳下马车,大声说道:“没看见我是谁吗?赶紧开门!”
立刻有认识他的人站出来抱歉道:“三郎莫怪,这几天庄园有事,二郎交待过,不能放外人进来!”
“我是外人么?清娘是外人么?还不赶紧开门!”不解释则罢,解释了后赵明诚更生气了!下人无奈,只能一边开门,一边让人赶紧通报赵家二郎赵思诚去。
“二兄也是,大人只是让他帮着管管庄园,他倒把这里当他自己的地方了,连我都不让进!”赵明诚此时在李清照的眼前被自家人拦住,感觉十分丢面子,比往常的火气要大得多,他气呼呼地回到车驾上,对赶车的人道,“别理他们,我们进去直接去南边,那边修过两处亭子,可以坐在亭子里,一边看风景,一边钓鱼。”
赵明诚的马车刚进了庄园,便瞧前面急匆匆地走过来几个人,领头的一人,长相与赵明诚酷似,不过神情间却多了几分赵挺之的阴沉,也年长了几岁,这便是他的二兄赵思诚了。
赵思诚伸手一拦马车,不悦地说道:“德甫!你来这里作甚?”
“明诚见过二兄。”赵明诚嘴上客气,语气却不太好,“清娘想钓鱼,我请她来咱庄上不行么?”
听了此话,赵思诚却是仿佛松了口气般,他又转过去看了看坐在马车后面的秦刚与长门徐退,问道:“这是?”
“清娘家请的倭卫。”赵明诚气呼呼地说,“也亏得她能这两人陪着,否则在门口就要被你的手下都吓坏了!”
赵思诚的眼神有着一分不太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狠毒与严厉,但秦刚与长门徐退又岂会被他的眼神吓退,反而挑衅性用着倭人惯有的眼光回视过去!
赵思诚于是回到了车头这里,却是立即换了一副很和蔼的语气,对着车厢里行礼道:“哎呀,不知道是清娘想过来游玩,哪里会有不欢迎的道理啊!只是庄园里这几天有重要的客人,你们别随便往北边走就行了!”
李清照此时便大大方方地从车厢里掀起窗帘,坐着向赵思诚行了一礼道:“谢谢导甫兄的提醒,清娘一定不会乱跑!”
秦刚却分明发现,赵思诚在看似很随意的回礼中,眼光锐利地已经向车厢里扫了一圈,看了里面除了李清照外并无二人后,这才转身不忘再次叮嘱弟弟:“你就在南边陪清娘钓鱼好了,可千万别往北边去啊!那可是大人请来的重要客人,我先过去了!”
赵明诚听到他搬出了父亲的名头,虽然很不悦,但也只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这边的秦刚与长门徐退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北边!
他们的马车才往前走了没多远,突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惨叫,秦刚与徐退坐在车后,看得十分真切,就是那个放他们进来的下人,正被赵思诚一鞭子抽倒在地,远远传来赵思诚凶狠的斥骂声:“……我怎么说的……任何人不得放入……我放不放是我的事……我没来就被放进来就是你的失职……”
车头的赵明诚、还有车厢里的李清照,想必是早就知道这赵家二郎的这种脾气,却都没当回事,一路驶向南边已经能够看见的塘边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