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麻逸国,这个号称能有千户之民的小国,便立刻臣服于复仇军十枚轰天雷的轰炸之下。
原本只为一怒之下想要抢回之前被抢走的货物就行的张掌柜,如今看着匍匐于自己脚下的当地酋长,以及他的那些底下人为自己赎身的大笔珍珠、黄蜡与玳瑁的财富。张掌柜脑筋一动,便对手下的船长说:“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挑选出最好的一半,运去明州的东南海事院,就说我们在麻逸也成立了自治总督府,我们这个地方虽然要小一点,但是愿意比浡泥那里向海事院多缴一成的税收,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册封以及海事院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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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麻逸港自治总督府的代表押着贡品向明州赶的时候,朝廷里出现了双相执政后的第一场激烈争执,原因还是秦刚新委任的制置司司马参军兼两广舰队指挥使张中所引起的。
张中到了广州之后,发现举着海事院的大旗,又有知州王古的关照,做起事情来是又快又高效。当他把东南水师两广舰队的框架给搭起来了后,正好又接到了由于浡泥收复而下拨而来的丰厚军费。
你说,有背景、有靠山、还又有钱,这什么事情不好办啊!
这张中被憋屈了十几年的才能一下子得到了释放之处,而且他再极其明智地将水兵训练之事,尽数交给了秦刚留给他的二十名流求士兵全权负责,因为他竟然也非常清楚“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人士”的道理。
两广舰队成军之后,就在他们前往珠池海域的一次例行训练中,竟然意外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边境真相。
根据计划,两广舰队在昌化港的海事院基地完成休整与补给之后,便就准备回广州了。但是,舰队刚驶出昌化港,却遇上了一艘求救的宋商海船,言称他们在钦州海边遭遇到了交趾人的抢劫,而且据此船上的人声称,现在钦州西面的安远县,似乎都已经被交趾人霸占了。
张中听了大惊,之前他被贬在雷州之时,虽然向西还隔了一个廉州,但也是听闻交趾人会采取趁夜暗动界碑的方式,不断蚕食边境土地,甚至会去拉拢边境线上的蛮族部落与村寨,引诱他们去投靠,以此结合,暗暗地已经把熙宁宋越大战之后所确定下来的边境线,不断地向大宋境内延伸侵占。
但是当时的张中,一是无权、二也无心,只能独自感慨。但是今天,他手头有了可以一战的舰队,又遇上海商求救,于是立即让舰队北驶。
舰队在钦江入海口的东岸停靠,发现原先在岸边的宋民村庄几乎败落,好不容易问到人,都说交趾人已经将势力推进到江对面了,而且还时不时地纵容一些蛮人过江抢劫,当地官府不闻不问,他们大多都逃到州城所在东面灵山县去了。
张中又派战船过江,再派人上了西岸查看时,发现情况更加严重,虽然由于他打着宋军的旗号,未曾遭遇到明面上的攻击,但是还是受到了不少当地人质问:质问宋军为何会侵入所谓大越的地界。
由于事关重大,张中没有轻易制造冲突,只是帮着那求救的海商寻回了被抢后丢弃在江边的货船,就迅速领兵回了广州。
回到广州,张中也和知州王古讲了此事,两人一商量,这事与东南海事院、广南西路都脱不了关系,一面分头报告,一面分别向上递送奏折。
而广南西路的官员也是知道王古的执拗脾气,一见此事瞒不住了,才事后补救式地也追递了奏折,好歹是揭开了熙宁宋越之战后所谓“三十年和平”背后的真相。
熙宁九年,大宋派郭逵领兵十万,一直打到富良江,交趾求和,而宋军因伤病过半、补给不易,最终同意了议和。
此战本来是交趾战败,并以交还掳掠宋民为条件,乞还被宋军占领的广源州等地。而大宋也因控制不易,至元丰四年主动后撤,将边境线恢复到了战前的状态。
此后,朝廷所知的广南西路与交趾之间,便开始了所谓的长期和平状态,甚至与其交界的邕州、钦州官员时不时还上书宣称边境之民自发贸易恢复,呈现出了国泰民安之状。
事实上,正如张中在雷州就已经知道的情况那样,交趾在安份了没几年之后,尤其是在元佑年后,发现宋朝又恢复了保守、忍让的外交策略,而广南西路也再无激进强硬作风的官员。于是他们便再次故技重施,明着策动边境蛮部投靠、暗着不断挪动界碑、制造劫案恐怖手段等等的手法,逼迫边境线那里的宋民纷纷内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