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朋友带我来过几次,跟你说,前面有一家钱家油饼店,旁边就是一家陕西羊肉汤,买了油饼再去蘸着羊汤一起喝,那美味,绝了!”
“嗯,听着就不错。迒哥你下次来这里,还是要当心点,不要带太值钱的东西。这里的人太多太杂,小心注意别露财!”秦刚不由地要叮嘱他一句。
“放心,我身上带着这个!”谁知李迒竟然一掀衣襟,从里面亮出了当年元宵节时秦刚送他的那柄镶了宝石的大食短匕首。
“哎!收起来。”这闹心孩子,真是怕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秦刚赶紧将他的宝石匕首拦回怀里,但是下意识里已经发现:这柄过于耀眼的短匕首,已经在阳光下闪耀出夺目的光彩,顿时在街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你猪脑子啊?”秦刚忍不住低头斥责起李迒,“这柄匕首柄上的宝石值个上百贯,是让你收在家里作收藏的,岂能拿出来展示?!”
“你又没告诉我能值这么多钱!”李迒吐了吐舌头,这时才紧紧地按了按怀中。
秦刚回头看了看身后,却是不敢判定刚才的宝石反光有没有引起一些注意了。
而这次他出门,却是考虑到四个倭卫既不熟悉京城里的情况,长相又过于引人注目,所以也就没带出来。
当然,刚才的举动是否惹来风险,他也不敢肯定,只是催促李迒赶紧往前走。
走到了两条巷子口,秦刚的心情稍稍有点沉重了,因为他已经确信身后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过李迒找到了那与钱家油饼店相邻的羊汤店,立即欢喜地拉着秦刚进了店里,吆喝着店家赶紧上两碗热羊汤,再帮着代买两张隔壁的油饼。
秦刚带着没心没肺的李迒坐下后,察觉到街上跟过来的两个人也进了店,坐在了离他们不远的一张小桌子上。只是看着这里的人挺多,秦刚想着短时间不会有大问题,便想想尝一尝这里的美味,然后边吃边琢磨着之后如何脱身。
一码归一码,李迒这个吃货的鉴别水平的确不错,这家的羊汤就着隔壁的钱家油饼,的确称得上是一种人间美味。
秦刚与李迒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后,准备付钱的时候,手一伸怀里,却是停住了。
“怎么?姐夫,你不会没带足钱?”李迒一脸惊讶。
“也不是。”秦刚苦笑一下,手掏出来的,只有最小面额五贯的银票。因为前面身上的零钱在看房子的过程中,租车、打赏都用掉了,现在就剩下了银票。
五贯的银票在这小店里,足以吸引起全店人的目光。不过店家赶紧殷勤地表示,自己可以跑腿去不远的钱庄兑换一下。
秦刚心里也无奈,递上银票的时候,便发现,那两个跟进店里人的眼光也同时盯着了这张银票。
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等店家兑换回了钱,结清了钱,两人便走出了小店。不出所料,那两人也立即跟着出来,不远不近地=走在了身后。
“姐夫,有什么问题吗?”李迒也有点觉察出不对了。
“嗯,咱们露了富,被人盯上了。”到这时,秦刚也不隐瞒了,悄悄地把内袖里的一块官身腰牌递对他说,“你对京城的路熟,待会儿万一有事,你便拿着我的这块官身腰牌,去最近的军巡铺里叫人,看到我的这块官身牌,他们是不敢耽搁的。”
小李迒一听被歹人盯上了,顿时慌了神,虽然接过了秦刚给他的官身牌,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却是咕囔着自责道:“都怪我,早该要听姐夫的话!”
李迒这一慌乱,却也忘了自己带路的职责,竟然稀里糊涂地跟着并不认路的秦刚一直向前走着。
“嗯?怎么前面没路了?”
“姐夫你不认路啊?”
“废话,这里不是你才熟悉吗?!”
两人也顾不上相互埋怨,正准备折头回返时,却发现跟着他们的那两个壮汉已经拦在了这条行人不多的道路中间。
“二位,烦请让一下路!”秦刚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慢着,你们两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却是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把偷我们家的东西交出来!”那两个壮汉却是当街率先栽赃他们了。
“胡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们,谁偷你家东西了?”李迒急道。
“这两个小贼,偷了我家老爷的宝石匕首!被我们追到了这里。”其中一人指着李迒道,“就在这个小贼的身上!”
秦刚见大街上还是有几个人停下了脚步看向这里,便定心道:“你说我们偷了你家的宝贝,那你能说出这宝石匕首上花纹是什么?大小宝石一共有几颗?匕首身上有没有刻字?”
“你……”两个壮汉一时语塞,他们也就是之前在街上瞥见了李迒亮出的匕首上有宝石,关于这些细节,却是哪里能知道。
“这宝石匕首是我们西漕帮帮主的宝物!我们奉命追回,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躲远了!”其中一人眼睛一转,强行吼道。
这一声“西漕帮”喊出来,周围的行人吓得迅速扭头就走,除了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耳背的老汉仍然坐在路边,腿脚快的都走得干干净净,甚至靠近的几间屋子原本开着的门窗也都迅速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