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真是一路风尘、汗流浃背,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是秦掌柜交待,骑了双马,轮换疾行,秦刚见其双腿内侧都有了殷红之色,便知赶路之急,便立即叫人带其下去休息。
而秦刚这边拆开信来才看了两行,就一下子惊住了:
秦湛在信中说,清娘不满父亲李格非作主,要与赵挺之进行议亲,将其许配给赵明诚,因而从家里逃出。而据其弟李迒跑去向秦湛报信时分析,极有可能是奔着沧州秦刚这里来了。
秦湛在信中又说,他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也不太好去主动联络李格非,便派了两拨人,一拨就是持这封书信直驰沧州给他通报来的,还有一拨是去了大名府的李禠那里,让他着人在大名府各家客栈注意查访,看看有没有李清照经过的踪迹,一旦发现,不论其是愿意回京、还是继续前往沧州,都必须要专门派人陪同。
秦刚看完,一是欣慰秦湛的这两处安排既及时也周到,二是担心像李清照此时的年龄与她的女子身份,却要行走这千里之途,其间的安危,甚是让人担心。
看到秦刚接到此信之后的神情变化,金宇便知道事情不小。待观察了许久之后,才小心的问道:“修撰,可否有难题?”
秦刚这时才从沉思中惊醒,“哦”了一声,才将手头的信交给金宇,并道:“子规帮我想想,有何良策可以补救或施行?”
金宇看了信,也觉得有点头疼。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京城到沧州之途,足有千里。虽然已经在大名府有了查探,但难免会有疏忽,属下觉得,应该从沧州也专程派些人马,在大名府到沧州的沿途各县城进行守候打探,只要能够早一天打探得李家小娘子的信息,便也是能够早一天安心啊!”
“说得也是!”秦刚点点头,他是关心则乱,却不如金宇一下子就能想到重要之处,“就麻烦子规兄帮着安排一些人手了。我这身边也是有三四个人是见过清娘的,我这就让他们各领一队人去各处守着。”
金宇立即应下,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秦刚一下子为此事忧心忡忡了起来。
这件事情在李格非家是否惹得鸡飞狗跳,不在他的操心范围,而就这清娘在路上的安危,却是他眼下最担心的事情。
当然秦刚也知道,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得到前,自己还是待在沧州等消息最为稳妥。
稍晚的时候,等到金宇安排了三队人马,分别前往南皮、永静、恩州这从沧州往大名府一路上的必经之地去设岗监控并打探消息。
待到秦刚回到后院,从外面回来的秦盼兮得知了此事,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都合不拢起来。
原先她还想着笑一下哥哥如今的惊慌模样,但是却又想到清娘的年龄比她还小,而且还是孤身一人出行,目前既然下落不明,却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盼兮想了想后也主动请缨说:“哥,你这里能够认识清娘的人还有我,反正现在芋头种植方面已经基本没什么事了,不如你也派给我几个人,我再带着一路走下去找找看呢?”
“你?”秦刚倒也有点犹豫。
“我又不是一个人去,你可以给我多派几个兵,关键我认识清娘啊!”
于是,盼兮也带了五六个兵士沿途南下去了。
为了确保效率,金宇要求他们每天都必须去距离最近的衙门汇报一下各自的情况,并及时从那里去听候最新的通知。
不过,很快就发现秦刚的这些措施都是过于紧张而多做了的。第三天一早,李禠从大名府派了人先行送来了消息,他已经截到了北上经过的清娘。
原来李禠在得到了秦湛的通知后,立即派人守在了大名府的南城门口。
古时的道路不像今天那样四通八达,要想从京城去沧州,大名府的南城门确实是一个无法绕过的必经之处。
李清照出了京城之后,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小书童的模样,说是要去沧州帮家里少爷送信,跟上了一支去沧州的商队。恰巧这支商队也曾在李禠这里买过酒,城门口直接被李禠的人拦下来询问有无见过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商队的主事人立即就把他们带上的这个小书童叫过来问话,于是便是立即被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