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刚听完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有一个京城的兄弟,姓胡。这次听说我到保安军来做官,便想着也来这里做做生意,我想把他引见给你,你但凡有什么战马、青白盐的生意,都可以卖给他,他可以按最好的价格向你收购。”
“秦知军的兄弟,那自然是没有说,只是眼下这些东西都紧俏得很……”刘延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赵驷在一旁则很不客气地指拨道:“若只是零零碎碎的走私生意,我们知军的兄弟哪里看得上?别的不说,这个量也满足不了啊!”
“哦……”这下子,刘延庆有点更糊涂了,那官方的榷场是关闭着的,走私的生意又不要,这个年轻知军、还有那个汉人大将的意思是什么呀?难不成,是怂恿让他派人去抢吗?
“记住,那件事和本官无关,只不过是胡掌柜想与刘寨主谈的一笔生意。”秦刚此时改变了对刘延庆的称呼,意思是提醒这件事没有官方的意味,他端坐着认真地说,“至于这保安军境内的治安管理之策,本官只有一句话:‘寇可为,我复亦为;寇可往,我复亦往!’”
秦刚说的这两句话出自于《史记·孝武本纪》,不仅借用了汉武帝的王霸之气,更是给了刘延庆最大的底气。
“对了,我随知军中离京之前,那胡掌柜又拜托过我一件事。”赵驷又开口说道,“他还打算在这保安军开设一个酒坊,规模不小,就是想买一些不需要工钱、只要管饭的干活工人,刘寨主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把这个生意做了。”
所谓“不要工钱、只要管饭的干活工人”,意思就是抢来的西夏奴隶了。
秦刚打着胡衍的名义,要来收购大批的军马与青白盐,这就需要花出大笔的银钱,如何赚回来呢?普通的茶叶、丝绸生意可以做,但利润不会太大。而眼下最合适的,就是这西北地方根本没有见过的高度白酒。
提纯高度酒的生产过程需要保密,最佳的工人就是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奴隶。
对于掳掠西夏平民为奴隶,秦刚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西夏执行的是全民皆兵的国策,尤其是跑来宋境打草谷、抢钱抢粮抢人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牧民的身份,将他们抓回来,不过只是最简单的“以牙还牙”而已。
“下官、下……哦,不不,本寨主明白了。”刘延庆开始有点心领神会了。
“说起来惭愧啊!本官身为知保安军,不得不要命令刘巡检要去执行经略司上官下达的袭扰战的命令。而刘巡检需要养精兵、需要加补给,派到战场上和敌人打完仗后还要发抚恤金,就算有一点朝廷的奖赏,那也会是入不敷出啊!”秦刚感慨地说道,“所以顺便给刘巡检找点生意做做,这做生意的事,就只有一个原则:千做万做,亏本的生意不做!你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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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秦知军讲得极是!下官甚为认同!”刘延庆已经兴奋地开始搓动双手了。
对面西夏的打草谷闹得他这里鸡犬不宁,之前想要反击,却总是被上官设法阻止。
而这次,新来的这个知军,不仅怂恿他主动进行出击对抗,还作出了承诺会高价收购他抢来的战马、青白盐、甚至是人口。
所以,他坐在那里细细地想着,越想是心里越美、越想是心里兴奋!
“禀秦知军,属下觉得刘寨主手下的蕃兵,固然有着长相与地域熟悉上的优势!但是能否胜任这些越境打草谷的活,还得再试一试。”赵驷躬身请示。
“这位赵,赵将军说笑了吧?就是不知想要如何试试?”刘延庆听着有点不乐意了。
“那,刘寨主,你觉得某要是在不惊动营内守卫的情况下,一柱香的功夫,能绑几个人到这里呢?”赵驷微笑着问道。
“你想在我的亲兵营里绑人?还不惊动守卫?赵将军太说笑了吧?”刘延庆摇摇头,直接拱手对秦刚说:“好叫秦知军知晓,赵将军只要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绑了一人到这里,就算下官输了。”
“好!”赵驷便在营帐里点起了一柱香,转身便出去了。
秦刚也哈哈笑道:“来来,我们喝喝茶,刘寨主正好也可与本官讲讲这顺宁寨的防务之事。”
刚开始时,刘延庆还稍稍有点分心,不过随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营帐外一直没有动静,他便开始有点得意了,不过嘴上却说:“我看这赵将军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出去这么久了,虽然没有能够绑来人,但没有惊动营内守卫,也算是极不错了!”
而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赵驷进来了,身后带了一个顺宁寨亲兵打扮的人扛了一只麻袋,往地上一扔,笑道:“先给寨主交一个。一柱香的时间还有,我再去试试。”
刘延庆立即跳过去打开麻袋,发现里面正是自己的一个亲兵,此时被从袋里放出后,却是眼神一片茫然。
问了他,只说自己在营内行走,不防眼前一黑,便被堵了嘴绑起来,然后就到了这里。
再去看他身上的军服已经被脱去了,想到刚才那个陌生的亲兵,想必就是换了他的衣服。
又过了四分之一柱香,赵驷与刚才那名假扮的亲兵再次回来,却是一人扛了一只麻袋回来扔在了地上。
此时,刘延庆已是心服口服,立刻叫住了还欲出去的赵驷,十分惭愧地对秦刚行礼道:“下官手下训练无方,有负知军重托。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