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越走越近的队伍中,秦刚看到了林剑等几名从高邮一起过来的熟悉脸庞,虽然新招的许多兵还不认识,但是这几张脸还是相当熟悉。
秦观大喜之下,立即叫人打开城门,将他们引入。
原来,雷雨派人将俘虏后的探子送回营地,再转告了处州城目前面临的局面。几个留守的中队长一商议,认为事态比较严重,除了立即派人去婺州通知赵驷与秦刚以外,留在营地里的四个中队,则都同意按照林剑的意思,尽数开拔前往州城支援。
蓝首领原本还想也派一些寨丁助战的,但考虑到山匪也有可能会在攻城不利之后,到州城的四周劫掠一番,于是便劝他把寨丁留着用于防守好寨子为宜。
绿曲兵的战斗力,秦观在心里是有数的,有了这样的三十几人的精兵在手,其战斗力可是远远大于此前被调走的那部分厢军了。
而且,在秦观的内心,他开始盘算着,觉得是不是要可以再换一种更加主动的防守方法了。
于是,他叫了吴都监,还有绿曲兵的几个中队长,甚至还叫上了雷雨,到城墙下的一处营房里商议。
“各位,我们现在不仅仅是有了绿曲兵这一支强有力的援军,而且关键点还在于,山匪们并不知道我们这支力量的存在。”秦刚开门见山道,“所以我觉得,如果只是局限在城墙上进行防御的话,有点太保守了。”
“少游兄三思啊!”吴都监听着有点慌,赶紧说,“本官不是信不过各位将军的神勇。只是山匪来的话,没有上万,也可能过千,而我们也就仅有这一点点的人手,还是在城内依托城墙稳固防守更好。”
“我不是说会把这一点人手带到城外与山匪决战。”秦刚赶紧进一步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这些山匪不是对我们劝降吗?我们不妨来将计就计:等他们到的时候,直接把城门打开,佯称答应向他们投降,并在城门里面设好酒肉钱财来犒赏他们,引他们进城。山匪自然不会全部进城,正好就等他们能够进来两三百人之后,就立即关闭城门,让埋伏在城仙的绿曲兵给他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哈哈,这个主意好。都监也请放心,有我们在,就算放他三四百人进来,也都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几个中队长一听之下,都觉得秦观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正好符合他们的味口,可以好好地立上一大功。
“吴都监也放心。”秦观胸有成竹地说道,“此事我们胜在可以预先进行精心布局,在城内还可加设多种的伏击手段。而且,我会在城门上方布置灰瓶火油,等匪兵进城的人数差不多时,就会隔绝内外,关闭城门。”
“本官与通判先前有言,兵事皆由少游作主,少游既说此策可行,我也就相信。”
“关于事先的这些事交于我来安排即可。只是眼下,还得麻烦都监与通判再说一声,须得全城动员,多调一些青壮男子,至城墙下帮忙搬运物资。”
“动员一事无妨。只是守城之策,就全赖少游你啦,我也不再多言了。”吴都监虽有担心,但此时唯有信赖秦观。
于是,他先行告退,去城中发动人手了。
秦观则带着几名中队长前往南城门的门洞下方,从这里开始,一边走,一边详细部署如何埋伏于两边,如何安排不同的人手,如何预置什么样的武器,甚至还在更外围的地方要求安排一些虽然未经训练过的百姓,到时候也并不需要他们冲上去打斗,却可以站在那里的远处进行一番摇旗呐喊,这些安排都足以令进入城内的匪兵胆战心惊。
处州的厢兵虽然都撤走了,但是州库里的兵甲与神臂弓等官制军械还是有不少的。
这次,进城的绿曲兵要负责最凶险的伏击搏杀,于是名正言顺地都穿上了这类的官制护甲,可是令他们兴奋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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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全城各坊的保甲中,也有平时参加训练过的弓手,则都装备了神臂弓在城墙上掠阵。
秦观布置防务时非常细心,征发来的一些青壮中,选择了一些胆大心细的人,让他们跟在弓手旁边学习了之后,专门负责上弦。
胆子一般的,则让他们在城墙下方负责搬运东西。
而算得上是有利的一个方面是,这次张康国在第一轮的秋赋收取时完成得非常好,这些钱粮物资都暂存于州库里,张国康逃跑时也无法带走。
李通判索性把他们直接搬了出来,所有参加守城的人,每日工钱两百文,上城墙的再加两百文,三餐管饱,还有肉食,战伤战死皆有抚恤。
再加上一众官吏现身说法,大力宣传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道理,整个处州城都迅速地被动员起来了。尤其是城中不多的几个大户,不仅捐献了一些财物来奖励守卒,甚至还主动将自己家的家丁都尽数派上城墙进行支援。
于是,在紧张的备战气氛中,又是一日缓缓地过去了。
依旧是南门,这次,终于看见了远远而来的山匪。
这次,也难怪陆安来的速度有点慢。一向谨慎的他,还是设法联络了另外三个山寨的人一同来参加。对此,他给出的条件是:只需要他们一同派出人马在旁边进行呼应联动。而如果一旦需要有人进行攻城时,则由自己负责主攻,那些一起来的山寨只需要派人在一旁掠阵壮大声势,然后到了关键时候再一起配合一下就行。
于是,他在自己倾寨而出的情况下,竟然也纠集出了近千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