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被落了职,这段时间倒也能宁心静气地坐在家中读读书、看看佛经。听说有部落那边的绿曲兵找他,不敢耽搁,立刻放下书便出来。
雷雨见了秦观,赶紧将此事细细禀明,又拉了被绑住手脚的那个探子过来证实。
秦观听了之后便是脸色大变,又亲自对那探子盘问了一番,便道:“此事事关重大,你等随我一同去往州衙面见张知州。”
雷雨在营中是听说过这位张知州的名声与口碑的,有点犹豫:“秦大官人,这张知州能靠得住吗?”
秦观正色道:“知州乃一州之长,此事关乎全城人的安危,于情于理都必须要禀告于他后,才能再作各种打算与安排。”
秦观来不及更换衣服,便带着他们匆匆出门,赶往府衙。
秦观虽已被落职,但官阶与官身仍在,更何况又在处州吏员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州府大门就没拦他,只是让雷雨他们和抓来的探子留在门外,而秦观则直接带进了里面议事的正厅。
接到衙役通报时,张康国本来正在计划要与小妾进行一场午后的快乐运动,情绪刚刚酝酿到位,就被意外地被打断。张知州出来时的心情非常的差。
“就凭你们抓住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让本官相信会有山匪要来攻打处州城吗?”张康国听完秦观的话后,更是要气炸了。“山匪都敢攻打州城了?你在两浙路打听打听,哪里发生过这么荒谬的事情?还有,秦观,你是不是还没有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吗?随随便便就听信谣言,我在这里更要警告你了,出了这个大门,你要胆敢散布这等谣言,要是引得处州城内生乱的话,本知州可是要对你不客气的了!”
张康国这一番话非常地不客气,甚至直接对秦观直呼其名。厅里正好也在的通判、都监等人俱已变色,当然他们也不会开口去得罪张康国。
“张知州,秦观是听说城内的厢兵也已调走……”秦观不去计较个人面子,还想继续努力。
却不想此话触动了张康国的逆鳞,他以为秦观是在提醒他得罪了地方厢军,一下子跳了起来,冷冷地摆手道:“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罪官给我轰出去!”
说完竟一挥衣袖,直接转身进去了。
一旁听着知州的命令却不得不上前的几个衙差,却是陪着笑脸与秦观商量:“宣德郎鉴谅啊,这张知州下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您看看您……”
秦观愣在那里,长叹一声,只得跺跺脚后,转身离去。
这时,刚才一起在厅内听到情况的通判、都监却匆匆跟了出来,拉住秦观问道:“少游,方才所言之事确切否?”
秦观也不废话,直接带他们到了大门外,让他们直接去询问雷雨以及抓住的那个山匪探子。
稍后,几名官员俱是脸色铁青地走了回来。
尤其是吴都监开口说道:“张知州惹恼了厢军,现在驻地所有的兵都被找理由调走了,处州城已经无兵可用。他不了解处州这里的匪情,所以才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但是我们可不能拿全城百姓以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啊!”
通判李尧也心慌意乱地说:“理确实是这个理,但现在如何是好?”
“知州要是不肯担事,你我可以联签,先以训练的名义,动员起全城各坊的保甲,至少要做些准备。然后再找机会向知州进言。”吴都监毕竟是带过兵、管过军事的人,还是有点应急思路,这也的确是眼下可以着手去做的事情。
听到这里,秦观也略有心安,便对他们说道:“幸好还有两位深明大义,此乃处州百姓之福也!”
“哪里哪里,少游兄的胸襟与担当才是我等更敬佩的。”
“先不耽误二位筹谋了,若能说服张知州,秦观略懂守城之策,但有需要,随时应召。”秦观还不忘向他们自荐了一下自己,然后便一拱手,带着雷雨他们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雷雨得知张康国不肯相信之后,立即撇撇嘴说:“秦大官人,这官府本身就靠不住的,还得靠我们自己。我现在就安排人火速去营地汇报求援,在援兵到来之前,大官人府上的安全,就由我们几个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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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多少是知道一些绿曲兵的实力情况,想想这的确是一个提高处州防御能力的好办法,便点头应允了。
谁知,第二天中午,雷雨派去营地求援的人还未传回消息,处州城的南城门竟然突发了意外的情况:
先是守城的衙役突然看到有三匹快马非常突兀地从远处山路里奔过来,其中一人还在马背上扛着一面高高的红色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陆”字。
转眼间,三匹马已经跑到城门口前约一箭之地,看守城门的衙役便是一阵紧张与慌乱,城头上也有开始架出神臂弓,远远地喝叫,要求对方下马接受检查。
结果这三骑人马就停在那里,稍稍整理了一下。
随即,便有一骑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高声叫道:“奉栝苍山天公大将军陆之命,特来告尔,天兵一万即将踏平处州。然而陆大将军悲悯众生,特给尔等生路以选。责令处州官民,开城以降,大将军之天兵到来之时。只取财物,不伤尔等性命。如有顽抗,届时必将血洗全城,不留活口!”
此人说完,便冲着城门口张弓射出一箭,射出来的箭身极粗,飞行的速度也慢,应该是缚了书信,软软地飞到城门前,“啪”地一下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