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众多,阅卷量较大,而考官批改诗赋卷其实也是有技巧的。
首先看格式、押韵等等这些最基本的规范,如果在这方面存在着不符合、有问题的卷子,则不去细看,直接黜落。
接下来才开始看内容,先是看重点的位置有没有佳句,比如七律往往会重点看一下首联与尾联两处,如有吸引注意力的句子,就基本进入了中等,然后再去细品一下全诗的内容。
批改的工作进程过半,两名副考官手边的卷子也是各自分成了两叠,即中中以上一叠,其余一叠。
毛滂也就先从典军判批阅的诗卷这叠看起,连看了几篇,他的眉头神色都未能展开。
是因这些诗作,大多都是中规中矩的格式写作,虽然里面偶而会有一两句有点灵气的,但又往往会同时有着或这或那的一些欠缺,黄军判多是给了中中之分,判的等级倒也说不上有何不妥,但是终是因为看不到特别满意的作品。
或是关注到了毛滂的神情,黄军判自是晓得这位知军上司对诗词有些挑剔。
他便从已经阅好的整叠卷子里特意翻找出来一篇,递予毛滂说:“刚才改了这么些诗卷,下官觉得,唯有这篇诗作的文采相当不错,虽然他的立意让人有点踟蹰,但下官想来想去,仍然是给了他最高的判分。毛知军若有兴趣,可以提前一阅,再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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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得黄军判能有如此较高评价的诗作,毛滂不由来了精神,赶紧接过来细细一读,其神色不由地一变,脱口念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好诗句,好气魄!”
毛滂脱口读出的两只句,除了黄军判在之前已经看过之外,正在批阅赋卷的林武功,以及其他工作着的吏员们都听呆住了。
能够参与到解试阅卷工作中的官吏们,哪个不是能诗擅赋、学富五车之人?
好诗句,便如天籁之音,一经入耳,顿显清明。
还是林武功捺不住性子,立即起身走到毛滂身边,急切地想要把全诗一并通读。
“黄军判,你这上下之分,给得有点保守了!以吾之浅见,给个上中也不为过啊!”
前面说过,判出“上中”之分,基本就是考试中的最高分了。
黄军判笑笑解释道:“此诗立意深远,扣题贴切,又恰如毛知军所见,其尾联二句尤为振聋发聩,当为全诗之诗眼!的确是一好诗无疑。只是一则全诗格律平仄之处,尚还有些小毛病。二则该诗多有愤慨之情,年轻学子似有对朝廷用人机制心存不满,此点不可不虑。”
毛滂点点头道:“我也甚是喜欢这尾联,虽然这首联也属佳句,确是怨情过甚。也是余等重才之人阅卷,若是放在他处,怕不得以一句‘影射朝廷’而将此卷给黜落了!”
“过慎了,过慎了!”林武功摇摇头叹道,“此诗中虽有愤慨之情,但尔等应该要看到的是,年轻才俊为国求报效之情拳拳乎!可敬乎!此诗没有落在我的手上啊!”
考官阅卷常以谁能先批改到好作品为荣,如此这样,林武功甚为遗憾地回到自己的案前继续他的改赋工作。
而至于那篇已经获得“上下”之评的诗作,原本就是最后呈交于毛滂,让他以主考官的身份来把握最后的评分。
毛滂又是通读了两遍,最终想想还是认可发黄军判所给的“上下”之评分。
没过多久,林教授那里突然以手击案,激动万分地叫出:“幸甚!吾这里也有佳作问世也!”
众人一下被其的兴奋之情所吸引,就连毛滂也放下手中的卷子,伸手示意道:“文德既看到好赋佳作,不妨诵来一听!”
“好好,下官遵嘱!”林武功正有此意。立即清了清嗓子,抬起手里的一份卷子,摇头晃脑地吟诵而出:
“一言兴邦赋·少年华夏说。昔日,定公曾问子:……
…… ……
嗟夫,故兴邦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华夏之少年儿郎。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