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上党一役之后,陛下已是心生厌政之意,心有退缩之想。
毕竟反正丞相时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对于陛下来说,冯明文可比相父好相处多了,更加易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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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陛下的脾性,冯明文之能,众臣之望,皇后深知,冯大司马的位置,大约已是不可动摇。
至少在剪除魏贼,甚至平定东吴,一统天下之前,只要冯大司马不生异心,陛下估计都不想再生事端了。
一念至此,皇后顿生无力之感。
和臣子争夺陛下的心,感觉好累。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裴潜此人,似有所谋呢。
皇后一边想着,一边笑着问道:
“想必陛下说听他们吵了大半日,正是因为此事吧?”
阿斗苦着脸,说道:
“正是。那裴文行欲为上党士吏请命,谁料到居然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如何能甘心?”
“只是这一回,就连大将军都觉得大司马此策颇是老辣,裴文行无奈之下气极。”
“唯有连连追问大司马,上党苛政犹未解决,将如何保证西迁豪族时,地方官吏不行逼迫良家之事。”
阿斗说到这里,又挠了挠头:
“听闻裴文行之子,正是拜于冯大司马门下,他在朝堂上如此举动,却是让我有些想不通。”
皇后却是笑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陛下不见魏文长之子乎?”
“且事有反常,必有其因。”她的脸上若有所思,“世之所知,大汉对关东,乃至中原世家并不待见。”
“上党之事后,但有所见者,都能料到,日后对他们只会更加苛待。”
“以河东裴氏的地位,裴文行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话未言尽,皇后就发一声冷笑,“其图谋,怕是不小!”
如果说,冯大司马代表的是新贵及外戚,大将军代表的是旧臣及荆州元从。
那么裴文行这只老狐狸,怕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收拢太原河东上党豪族的人心,借此在朝堂立足。
说不定将来还有被清洗之后的关东世家。
没一个省油的灯!
阿斗却仍是有些不知所以然:
“那又如何?朝堂之上,谁又能比得过大司马,裴文行年纪不算小了,贪恋这点权势,又有什么意义?”
皇后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莫不是忘了棉花之事?裴文行若是成了并州河东之望,将来大汉在兖青等州郡种植棉花,裴氏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
“哎呀,我竟忘了这一节!”
阿斗一拍脑袋,“我怎么能忘了这等大事?”
朝廷与并州河东等地大族约定,将来会在关东种棉花,据冯大司马递上来的计划书,涉及多少万钱来着?
别的事可以忽略,这等关系到钱粮之事,是万万不能忘的。
阿斗不由地暗自责怪自己。
“这裴老狐,咳,裴文行竟是有如此深远谋算!”
“陛下,朝臣之中,敢站出来与冯大司马争论的,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说得倒也是。”阿斗想了一下,似乎又记起了什么事,“皇后刚才提起魏文长,我倒是差点忘了,今日早朝的时候,魏文长还让自己的儿子代送了一封奏疏。”
“魏文长?”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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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阿斗跑去找皇后的时候,冯大司马下了朝,回到府上后,第一时间就是吩咐了一声:
“去,把魏容给我叫来。”
“禀大司马,魏郎君已经在府上等候了。”
冯大司马一听,就是冷笑:
“他倒是识趣!速让他过来见我!”
魏容得到召唤,很快过来了,行礼道:
“学生拜见先生。”
冯大司马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边的大弟子:
“说说,怎么回事?”
但见魏容恭敬地说道:
“先生所言,可是学生大人的奏章之事?”
冯大司马继续面无表情:
“难道你觉得我还会问其他事情?”
魏容小心地看了一眼冯大司马,试探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