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皖口练兵屯田。
此时底下的将士得到军令,立刻有条不紊地按令而行。
为了防止步当年陆逊的后尘,诸葛恪还特意派人在北边扎了营寨,防备魏军从北而来。
同时派出人马,驱逐六安城北边的土人百姓,不让他们泄露任何一点消息给可能过来的魏军。
“这不太对啊!”
跟在大军里的罗宪傅佥等人,单独立有一个小营寨。
夜里的时候,傅佥与罗宪商量:
“从石头城过来时,我就特意留意过了,这次吴人出战,恐不下十万人,其船队所载物资,不可计量。”
“马先生也说了,吴人把我们大汉所支持的粮草,皆屯于石头城,就是为了这一次攻打魏贼。”
“不管怎么说,吴人这一次,可谓是兴师动众,诸葛元逊(诸葛恪)如此行军,怕不是有些冒失?”
诸葛恪所率的,是偏师,太过冒进,与主力脱节,到时候容易被敌所趁。
“按理来说,孙权要在巢湖收拢大军,然后才能攻城。以现在的路程来说,除非孙权像诸葛恪这般急行。”
“否则的话,现在只怕未必能到合肥城下。”
罗宪要稳重一些,他点头赞同傅佥的说法,然后又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诸葛恪算得上是吴国年青郎君的一代领袖,自比师长一般的人物。”
“此话虽有夸大,但听说这些年来,他镇守皖口,屡有战功,若是传言非虚,此人怕是确有才干之辈。”
“他现在这么做,就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急于立功?”
傅佥沉吟片刻,说道:
“我觉得,吴人此番动作,怕是有诈。”
罗宪闻言,眉头一挑:“哦?”
“你想啊,我们这一次虽然跟着吴人过来,但他们应该不可能让我们上阵的,不过是让我们跟随他们操练船只罢了。”
“按这个道理,诸葛恪不会让我们处于险境之中,除非他们不在意仍在大汉学习骑战的那些人。”
傅佥抽丝剥茧地分析:
“若不然,那还不如让我们跟着去巢湖呢,那里既能有更多的操船机会,而且也更安全。”
罗宪叹息:
“可惜我们无从得知吴军的机密。”
“推演一番,也是好的……”
“也对……”
这一次前来,学生营一直是跟在后面,说是实践操船之术。
但从皖水上岸之后,他们就一直被当成是后勤军,督促民夫辅兵给前方运粮。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既然不能上阵,与其派到阵前去观战,还不如放在后面运粮呢。
谁料过了几日,罗宪和傅佥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粮草怎么这般多?”
“而且吴军一直源源不断地开至前方,这几日来,怕不已有数万之众?”
罗宪和傅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此时骑马驻于六安城下的诸葛恪,看着将士把六安城围得严严实实,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见他举鞭而喝:
“传令下去,攻城!”
虽然攻城器具并没有完全做好,但并不妨碍他先行试探城内的守备情况。
与之相对的,立在六安城城楼上的文钦,脸上有些许的凝重之色。
能让一向狂妄的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只能说明情况已经超过了他的想像。
“吴人使诈!这根本就不是偏师,吴寇的真正目的,乃是六安!”
虽然不知道合肥那边是什么情况,但从被围之前传入城内的消息看,孙权徘回在巢湖,根本就是故意的。
想通了这一点,文钦心头一紧。
目光沉沉地看向正在集结,准备攻城的吴军,他知道,此吴寇这是在试探。
于是文钦让副将守在此处,自己则是干脆利落地转身下了城楼,骑上战马,奔至西门。
很明显,吴寇的重点方向是南门和东门,这里的兵力,要稀薄得多。
“来人!开城门!”
“擂鼓!”
文钦令长史率军守于城上,自己亲领一支精锐骑军,冲出城来。
吴军不过是刚刚完成围城,特别是西面这边,连最基本的营寨都没有完成。
更别说根本没有想到城内的守军竟然敢主动冲出来。
“结阵,结阵!”
虽然有吴军将领反应过来,嘶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