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侯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耳熟。”
正是因为知道此人是吴国派过来的,所以早早就收集过此人的资料。
没想到了时隔太久,一时间竟是没有记起来。
经关将军一提醒,冯君侯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从收集的资料看,此人乃是孙十万的女婿,谦虚接士,轻财好施,孙权曾言此人乃吕蒙之后的文武皆备之辈。”
听到吕蒙二字,关将军目光一闪,然后说道:
“妾跟阿郎去前面看看此人。”
出自吴郡四姓之一的朱家,朱据怎么说也是个世家子。
除了文武皆备之外,样貌气度同样是过人。
他自然也知道,主人家才刚刚从外头回来,自己就立刻上门拜访,未免有些过于失礼。
可是他乃是肩负吴大帝的使命而来,从进入汉国开始,就如同被遛驴一样,跟在某人的屁股后面,遛了大半个汉国。
这让朱据心里实在是怀疑,有深谋远虑之称的冯鬼王,莫不成是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
所以心里头肯定是有不平之意——你既然都无礼在先,那我无礼在后,又有何妨?
别忘了,你们汉国还有一批人在我们吴国学习操船之法呢。
冯君侯与关将军来到前厅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这么一个怀着种种疑虑的朱据。
“可是朱将军当面?哈哈,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冯君侯看到朱据,就连连拱手,满面笑容。
殊不知他的这些言行举止,反而是让朱据想起了一个词:巧言令色。
找不到你的时候,你躲着我。
现在好不容易才逮到你了,又摆出这副模样,以为我就会上当吗?
“冯君侯,朱某可是久仰大名已久,想要见君侯一面,真是不容易。”
好歹也是世家子出身,心里就是再不满意,修养还是让朱据对着冯君侯还了一礼。
只是口气稍稍有些生硬,脸上挤出的笑容,就更是显得僵硬。
冯君侯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心里不禁就是有些疑惑:
不是说朱子范为人豪爽,仗义轻财么?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个难以接触的人物。
他现在摆着一副死了孙权女儿的脸色,是个什么意思?
心里想着,手头却是不慢:
“朱将军请坐,请上坐。”
分主客上茶之后,冯君侯又是主动开口道:
“将军远道而来,永却一直在外,没能及时见到将军,实在是失礼了。”
朱据看到冯君侯的热情模样,心里头的怨气稍稍有些散去。
暗道吾此番前来,主要就是学习骑战之法,眼下若是能不得罪此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敢,是某赶得急了,没能提前知会君侯,故而不知君侯巡视去了,倒是让某错过了与君侯相见的机会。”
冯君侯哈哈一笑:“都是碰巧了,若是早知朱将军会过来,我怎么说也会在河东多等一些时日。”
“毕竟河东那边,可是驻扎着大汉最精锐的骑军之一呢。朱将军正好可以看看,大汉的骑军是个什么模样。”
信了你的鬼!
说不定你是早知道我要过来,所以故意跑了,不让我看凉州军的骑兵。
不过看到冯君侯主动提起骑兵之事,朱据也就不再客气了:
“冯君侯也知道,某此次过来,就是奉了吾主之命,学习大汉的骑战之法。”
“天下精通骑战者,莫过于冯君侯,故吾这一回,可是要叨扰冯君侯了。”
冯君侯闻言,连忙摆手:
“过奖了,其实这阵前之事,非我所长,皆是军中将军之功。”
又来了,难不成你还想对吾巧言令色不成?
朱据心里鄙视某人。
若是不擅阵前之事,那你是如何成为天下名将的?
难不成被你打败的那些魏贼,皆是无能之辈?
“君侯实是谦虚了,据就算是在大吴,亦知君侯乃天下名将,自领军以来,无一败绩。”
“若是这等战绩,还说非长于阵前之事,那天下谁还敢说自己是长于阵前?”
“吴汉两国,结盟讨贼,如今大汉派人在吴地习操船之术,据不才,被陛下派来大汉学骑战之法。”
“如此,吴汉互学所长,互补所短,正好合力讨贼。”
冯君侯心道,资料上说你善于论辩诘难,果真是比我还会说。
“好吧,既然朱将军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敢问朱将军,你是想学精骑战法,还是想学铁骑战法?”
听到冯君侯这么一说,原本还以为要再费一番口舌的朱据,登时就有些意外:
“君侯答应了?”
“事关两国结盟大事,吾岂敢不答应?”
朱据一时间,竟是没有马上说话,心里禁不住地怀疑起来:
这“巧言令色冯郎君”的传闻,似乎……也不是那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