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处于时代的人们,却对此一无所知。
别说是他人,就算是兴汉会内部的人,在听到自家兄长替兴汉会做出这个决定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拿关中的地换北边的地?!”
“不是,兄长,你不会是被人……被人骗了吧?”
若不是冯会首积威已久,再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带领兴汉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许勋差点就要说出被人色骗了。
他看着兄长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凑过去,悄声问道:
“会长,你给我透个底,这个事情,是不是……”
他说着,指了指南边。
“是不是什么?”
冯君侯没有睁开眼,只是开口问道。
说好了只是出府两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在外跑当然是比不过呆在府上。
风吹日晒的,吃也吃不好,天天跑来跑去实地调查。
虽说是掌握了一线的民情,但也累得够呛。
偏偏回到府上还不能安宁。
白天要应付六个孩子,晚上要应付四个婆娘。
命苦啊!
好不容易趁着孩子午睡的时候,冯君侯才能有片刻的安静。
“兄长,是不是宫里?”
许勋左右看看,确实此时没有人过来打扰,这才悄声地问了一声。
“是不是宫里的意思?又想让我们兄弟出钱出粮?”
如果真是这样,那宫里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
打仗的时候怎么样都好说。
毕竟做生意嘛,总是要先投入本钱。
现在仗都打完了,不正是到了收红利的时候?
怎么还要大出血呢?
“算是,但也不算。”
冯君侯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许勋有点蒙:“兄长,这是何意?”
冯君侯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有点想瞌睡。
许勋有点急了:
“兄长,以前在锦城的时候,别人先占了好地,没有我们的份,那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机会,这可是关中啊!可是以后大汉的京城呢,就是拿北边十亩换这里一亩,那都是亏本的!”
现在关中又没多少人,大伙有能力开垦出来,能圈多少地就圈多少地,子孙三代都不用发愁了。
“不可能的。”
冯君侯揉了揉眼:“若仅仅是天子还好说,但后宫里的那位皇后,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现在的兴汉会是个什么模样,你们自己不清楚?大汉境内,有哪个世家大族比得过?”
兴汉会现在已经有了门阀的趋势,若是朝廷再让兴汉会关中大肆圈地,那以后关中谁说了算?
从蜀中迁都到关中,有什么区别?
“前些年朝廷打击豪强的时候,我还在其中谋划了不少事情呢,你们又不是没有参与过打压粮价。”
“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朝廷对世家豪族的态度?”
说着,他看了许勋一眼:
“朝廷为什么只让我平尚书事,不让我录尚书事,除了我的资历尚浅以外,难道真没有其他原因了?”
拿资历说事就是个借口。
冯君侯从身无官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难道是裙带关系?
当然,也是靠了那么一点点,但就是一点点而已。
论起军功与政绩,全大汉能与冯君侯相比的有几人?
不过是因为现在正值敏感时期,天子在掌握朝堂之前,不会再培养一个权臣出来。
更何况这个权臣亲手开创的兴汉会,拥有着比世家豪族还要大的能量。
但凡张星彩的政治智商在人类平均线上,就不可能任由兴汉会在关中过度膨胀。
听到兄长的话,许勋不禁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就是想要多点田地传给子孙而已,至于么?”
“想要多少?”冯君侯瞥了一眼许勋,“多少才算多?”
“想要多点田地传给子孙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兴汉会是一体的。”
许勋“啧”了一声:
兄长这话说的,若是没有一体的兴汉会,哪来大伙的今天?
看到许勋的纠结模样,冯君侯笑了笑:
“放心吧,这么些年来,我什么时候让大伙吃过亏?拿关中的地换北边的地,赚得很,能不能传三代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若是这个事情做好了,五年能赚来三代都赚不到的钱。”
许勋再一次瞪大了眼:
“兄长,你别骗我。我好歹也是在那边呆了近半年,早就问过那边的胡人。”
“那边不是说不能种地,匈奴胡儿,当年也是在那里种过地的,半种半牧,但也远非关中所能相比。”
“而且那边又不能像南中那边可以种甘蔗,更不能种茶,怎么看也是亏得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