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将军,则是毫无顾忌地领着大军直冲蒲坂津。
得知关将军马不停蹄地亲自来到大河边上查看敌情,提前一步到大河边上侦察的刘浑连忙前去参拜:“将军。”
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关将军,淡淡地问了一句:“现在情况如何?”
刘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沿着河边,不断打听,收集敌情,听到关将军询问,连忙回答道:
“回将军,末将打听过了,关中的魏贼,一直守在西岸,从来没有尝试渡河救援河东。”
“上边的龙门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么?”
“还没有,不过末将已经派出了一部人马,让他们沿着河边北上查探,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关将军点了点头。
刘浑的能力确实是不错的。
或者说,有能力在凉州军单独领一营人马的将军,都不算太差。
“尝试过渡河吗?”
“试过了。”刘浑摇了摇头,“对岸的贼将不是个简单人物,在渡口上下,都布置了游骑巡视。”
“同时每隔数里,还筑了烽燧。一旦有警,就会点狼烟,防备极是严密。”
听到这里,关将军的眉头微微皱起。
“司马懿为什么不派出援军渡河,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河东?”
太极殿的西堂,曹叡狠狠地把蒋济刚送过来的军报砸在阶下,怒容满面:
“关中二十多万大军,葛贼不过十万,两倍于蜀虏,不敢主动出击也就罢了。”
“居然还坐视蜀虏进入河东,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大概是气得太过,曹叡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血色,胸口在明显剧烈地起伏:
“朕连下三道诏令,都使唤不动他,他这是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侍立在旁边的尚书郎廉昭吓得脸色惨白,当下顾不得僭越,连连低声劝谏:“陛下,陛下慎言啊,陛下!”
曹叡闻言,更是如火上浇油,暴跳如雷:
“蜀虏都骑到朕的头上了,朕使唤不动他,难道在自己的宫殿里骂两句,还得看关中的脸色吗?”
他是叫曹叡,不是叫曹痴!
事实上,蜀虏到达晋阳城下之后,关中得到的消息,比洛阳还要快一点。
而现在,蒋济所领的大军,都快走完了轵关陉,关中的援军还到不了河东,这不是把他当傻痴是什么?
为了守住关中,他给了司马懿极大的自主权,既可自己征兵,又可自己筹钱粮。
而自己在洛阳这里,又是调兵,又是送粮。
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般局面……
曹叡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全身的血气似乎猛地就是冲上头来,让他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时,堂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小黄门小跑进来:
“启禀陛下,刘中书和孙中书有急事求见陛下。”
曹叡跌坐到案几旁,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开口道:
“让他们进来。”
共掌中书省的刘放和孙资得了召见,进来后顾不得仪态,直接就是急声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合肥和荆州传来急报,吴寇发兵北犯!”
“什么!”虽然早料到孙权迟早会北犯,只是这个时候突然得到消息,曹叡仍是惊怒交加,“吴贼安敢!”
他按住案几,欲借力站起,没想到眼前又是一阵金星乱闪,身子晃了几下,不得已跌坐了回去:
“吴寇兵力几何?从何而来?”
“孙权已领军入居巢湖口,向合肥新城而来,号十万之众;西遣陆逊、诸葛瑾将军入江夏,号五万;东遣孙韶、张承入淮犯徐州,号五万。”
“蜀虏此次犯关中,总计不下十五万,吴寇亦号二十万,此可谓举国而来啊,嗬嗬……”
曹叡惨笑,“大魏空有五十万大军,却是不敌二贼,疲于奔命,吾愧对武皇帝,愧对文皇帝啊!”
曹叡说着,越笑越是大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突然,他猛地一头栽在案几上。
“陛下,陛下!”
“不好啦,陛下晕倒了!”
“快,快传侍医!”
一阵混乱过后,曹叡被抬入了宫内,而刘放和孙资,却是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两人不得已,刚要回转中书省,忽见顿骑校尉曹肇步伐匆匆,直接被宫门的侍卫放入宫内。
刘放和孙资皆是悚然一惊,齐齐对视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