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马谡几乎可以看到,凉州豪族和胡人,要么与冯文和合作,要么……就是消失!
最多[乡村 ]也就是直接消失还是渐渐消失的区别。
甚至他以前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现在也彻底明白过来。
为什么冯文和在打压蜀地世家时,又要大力扶持起像李家、何家这样的世家。
为的可不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因为像李家何家这种世家,与传统世家根本不一样。
他们的扩张,主要是建立在羊毛身上。
若是凉州世家豪族有不配合之处,李家与何家就是冯永手下咬人咬得最凶的恶狗,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凉州与南中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对冯文和的评价。
南中的夷人口口相传冯鬼王的传说。
而雍凉的胡人,却是交口称赞山神传人冯郎君。
马谡越想越是激动,他不顾诸葛乔诧异的眼光,猛地就是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嘴里喃喃自语:
“以世间为棋盘,以益州与凉州为角,执世家为子,争逐天下,此真乃大丈夫所为是也!”
他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是激昂了起来,心潮澎湃之下,终于忍不住地长啸一声:
“呜呼!大汉倾危,百姓倒悬,大丈夫当平乱世,立不世之功……”
哪知马谡慷慨激昂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院门外头就响起了一个尖叫声:
“马谡!好贼子,可让我逮着你了!”
马谡听到这声音,当场就吓得脸色剧变,原本慷慨激昂的声音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
“她不是回滇池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诸葛乔“哦”了一声,在一旁回答道:“是我让人唤她回来的……”
“伯松害吾!”马谡看着诸葛乔那不明所以的无辜眼神,失声叫道,“吾要死无葬身之地矣!”
话刚说完,只听得“蓬”地一声响,小院大门就被撞开了,花鬘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里,双手的指掌间还闪着亮光。
马谡一看她这模样,当场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就跑。
“往哪跑!”
花鬘看他这模样,娇喝一声,同时右手一扬!
马谡素知此蛮女武艺不低,更有一手跟其母祝融夫人所学的飞刀绝技,他听到身后破空声起,身子一矮!
只听得“夺”地一声,一把飞刀没入了他身边的一棵树木的树干里。
“花娘子,平刘胄之乱,乃是都督府之事,你赖吾头上,何其不讲理?”
热气未散,但马谡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花鬘就是咬牙恨道:
“都督府之事,却是汝之谋,欺我无知耶!当初你与我说得好好的,骗我前去安抚夷人,后头却是施毒计,诱使夷人劫我马队!”
“害我失了好大一批马,又失了好大一笔钱粮,实不是人子!”
还有让都督府拖着不平乱,十有八九也是这厮的主意,又害得自己的马队少走了一趟生意。
这损失可就大了去!
虽说在别人看来,花鬘也是蛮女,但她此时说“夷人”二字,却是顺溜得很。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那些不服教化的夷人,才能称为夷人。
我家大人是御史中丞,我家叔父是领军大将,我手里有南中第二大马队,谁敢喊我蛮女我打死谁!
反正打死了也不怕!
大不了跑去汉中跟诸葛阿公哭述,说他们看不起人,不遵守诸葛阿公立下“汉夷如一”的规矩。
而且……除了诸葛阿公,还有那个谁谁谁,当年也是欠了我人情的!
马谡自然不知道花鬘手里的所有底牌,但他好歹也是在云南混了三年,自然知道这个蛮女是可以在南中横着走的人物。
再加上平刘胄之和乱时,有些安排确实是不大地道,心里正发虚,此时哪敢与她硬刚?
也幸好大汉儒生习惯拿拳头说话,身手比普通人那可是厉害多了。
看到花鬘怒目圆瞪踏步追上来,短袖长裤的马书生一个助跑,直接翻身上了院墙,然后跳下墙头跑了。
独留下一柄破蒲扇慢悠悠地落到地上。
花鬘:……
她实是想不到这马谡居然这般不要脸。
“呃……花娘子?”
诸葛乔目瞪口呆地看完这场戏,咽了咽口水,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哦,见过诸葛郎君。”
这位可是诸葛阿公的儿子,不能怠慢了。
花鬘连忙敛衣行了一礼,很是淑女,同时把还没扔出去的飞刀悄悄地藏到身上。
诸葛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