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还想着说谎,哪知看到自家兄长那冷森的眼神,立刻就怂了:“实不敢瞒兄长,是石苞说与我听的。”
这还差不多。
想起那个倒霉鬼,冯永的神情就有些古怪起来。
赵广看到冯永的脸色有所变化,还以为是自家兄长对石苞有所不满,于是又连忙说道:
“兄长,那石苞虽是德行不修,轻浮好色,更兼贪财,但也算是个有才之人……”
冯永“啧”了一声,“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比你清楚?还用你说?”
毕竟石苞可是一口道破了曹真的战略意图。
可惜的是自己当时只是在试探石苞的关于关中数年之内必有大战之言,却是没有注意到石苞那时所言关于曹魏可能对陇右的举动。
身在局中,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要不然要是早做防备,萧关一战说不得还能打得再好看一些。
不过也就是好看一些,仅此而已。
因为就算自己能注意到了,时间上也有点仓促。
不跟那些世家大族谈判好,不做好防备鲜于辅的布置,就急忙回头,后方着火的可能性不小,而做好这些布置,都是需要时间。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不影响冯永对石苞的评价:确实有才。
不过有才归有才,贪财也同样是真的。
接受细君的财物就算了,归还回来的时候,那副割肉的表情,冯君侯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不止求过一次官,那就是恋权势。
现在好啦,又得加上一个好色。
许勋当年跑到胡人营帐里过夜,好歹还有一大批胡人部族任他挑呢。
这个石苞,连匈奴人的阏氏都不放过,简直就是色中饿鬼!
贪财好色恋权势,一个不落。
“贪财怕什么?”冯永瞥了赵广一眼,“钱?我有的是!”
兴汉会里的兄弟,有一个说一个,最开始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冲着钱来的?
没错,赵二郎你也一样。
至于恋权势,那就更不用说了。
兴汉会体系,本就是能者上不能者下,向上的通道还算是通畅,没有被堵塞住。
没本事还想要占位置,放眼大汉,能让冯君侯给这个面子的,一个巴掌差不多就能数得过来。
而这个数里头,也就是阿斗有可能会开这个口,但只要有张星彩在,那他就没机会。
所以只要你有本事,总会有一席之地。
至于好色……
算了,当初朝廷说着要给自己养着小妾,自己也没有拒绝。
封建社会这种事情,冯君侯觉得自己还没资格去评论。
再说了,乱世才在德先,用人也要看怎么用。
“去北地郡故地也不是不可以,但凡事总得有个计划。”
冯永沉吟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说道,“你回去,找那个石苞,让他给你谋划一番,若是我看着可行,那就让你们俩一起去。”
西边放了一个刘汉子过去,这东边也不能厚彼薄此,就放一个石色鬼过去好了。
你不是色吗?那我就让你色个够!
冯君侯刚这般想着,腰间似乎又突然隐隐作痛。
赵广哪管那么多,他得到自家兄长应允,大喜过望:
“兄长,那便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寻他!”
说着,便起身急冲冲地出去了。
正道是,贪财好色才向东,刘大汉子已到西。
凉州的天气总是要比蜀地转暖慢一些,特别是这两三年重新活跃起来的大斗拔谷,即便是在四月份,仍是有些许寒气。
但这点寒气,已经不足以阻挡刘良那颗火热的心。
在大斗拔谷雪刚化,能勉强通行的三月,他就已经召集了人手,在秃发部的带领下,开始向凉州出发。
从陇右而至的商队,有相当一部分货物是在张掖或者武威就发卖完毕。
但也有少部分不怕死的,想要到凉州最西边的敦煌,然后从那里出玉门关,穿过沙漠,前去西域。
所以刘良一行人,在穿过了祁连山之后,并没有在张掖停留,而是继续向西,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有不少商队来到敦煌之后,都会想着法子与张家搭上关系。
无他,因为张家就是这里最大的地头蛇。
更重要的是,张家如今的家主张恭,不但在敦煌的胡人里有着崇高的声望,就连西域那里也是名声赫赫。
西域大大小小的人主,国王,前些年纷纷遣使前往中原,恢复朝贡关系,张恭功不可没。
后汉末期,曹操还在世的时候,河西不少胡人与豪族趁着中原大乱,趁机举兵割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