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真以为那名额是好争的?别说你们,信不信就是你们家里合伙一起出面,也拿不下半个工坊?”
诸葛老妖的胃口有多大?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能撑死,那他肯定是宁愿先撑死再说。
全大汉争五个名额,这特么的简直比后世的C台黄金时段的广告位置竞标还要激烈。
权贵这帮穷鬼,原本就穷,这几年又倒贴出去不少钱粮,凭他们的家底,还想从诸葛老妖手里拿到名额?做梦去吧!
许勋一听冯永这话,心道这是有内幕啊?
“兄长,这话怎么说?”
“别问,问就是……嗯,”冯永下意识地想说出“切”字,然后又咽了回去,瞟了一眼许勋,“你管那么多?就算是他们有了毛布工坊,总得有羊毛吧?”
“这次为什么只卖五个名额?还不是因为羊毛不够?羊毛哪里最多,就现在大汉所能找到的,不就是陇西和凉州那边?”
“真要打下了那里,光卖羊毛都能赚死。问题是谁去打?嗯?”
冯永说完,扬了扬下巴。
“自然是……”
许勋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了。
是啊,谁去打?不还是大汉的军头们?打下来以后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问题就在于,兴汉会里的兄弟,哪个跟军头没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想到这里,许勋凑过来,“兄长,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滚!”
冯永一脚踢开许勋,没好气道。
“明白明白,小弟这就滚。”
许勋得了暗示,连忙又屁颠屁颠地跑回锦城,准备跟兄弟们说一声,这一次要搞一票大的!
因为除了南中的庄园,以后还会有陇西和凉州的羊毛,要赶快把学堂搞出来,不然帐房先生和管事不够用了!
南郑这几年来第一次超过南乡,成为汉中的瞩目中心。
蜀中但凡有兴趣再进一步的人家,想要给子孙留点基业的人家,都有话事人跑来南郑,不少家族甚至是宗长族长亲自过来。
一时间,南郑的客舍竟有了爆满的势头。
南郑的某个客舍,一个大厢房里,门窗紧闭,一群人在里头围坐着。
房子四周放着不少的冰鉴,饶是如此,不少人仍觉得闷热无比,但却没有一人提出要开窗透气。
“都说说吧,这次我们要怎么办?”
坐在主位的一个老者开了口,问了一句。
“那诸葛村夫开的价钱太高了!”
有人愤愤地说了一声。
“不然老夫腆着老脸把你们都叫到一起做甚?”老者看了一眼发言的人,“若是自家能自己吃下,这些日子各家哪来那么多的宴席?”
“隔壁那几家,听说已经决定合伙了。”
有人闷闷地说了一句。
“怕什么?几个小家族,还是外姓。”老者淡然道,“若是我们何家各房能联手,还怕比不过?三房怎么说?”
老者的目光落到下首处。
何家三房的家主何申,脸上笑眯眯的,很是让人觉得亲近。
只有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个家伙,为了给自己的亲妹报仇,生生忍了二十多年,甚至还主动迎娶仇家的嫡女。
最后如愿当上家主后,却直接翻脸,把李家大房的嫡女弄出个暴毙的传闻,然后跑去直接就当诸葛村夫的狗,转过头来就开始咬李家大房。
让人不寒而栗。
估计是当年何申给他那个在李家暴毙的亲妹选坟地选得好,父子俩当了诸葛村夫的狗,何忘入仕,从一开始就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是一郡的主薄。
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何家大不了就当三房是脱离出去开枝散叶了,眼不见为净。
可是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勾搭上了那个巧言令色的家伙,先是分到的不少的毛布份额,委实让人眼馋。
后面又有什么茶叶,还有南中的庄园,蔗糖的份额……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就如这次,若是三房愿意搭点人情,那何家就算是比别人多了一份优势。
所以……再怎么恶心三房,还是闭着眼睛忍下了,反正不咬自家人就行。
“宗长,这毛布工坊名额的章程,我打听过了,没有一家是能单独吃得下的,若是有人不信,勉强吞下去,后头还有那些什么织机、羊毛,也是要不少钱粮的。”
何申脸上的笑容不变,和气地说道,“若是后头拿不出钱粮来,前头投进去的钱粮,那就是打了水漂,家业就此败下去,那就是肯定的。可以说,拿下名额,只是开了个头罢了。”
“就是这个理。但那毛布,又不能不做,做成了,一年下来,那就是躺着也能赚钱,不比地里种粮食好?”
老族长点点头,“别的不说,若是我们不做,把名额给了别人,过上十来年,只怕蜀中何家就变成别人嘴里的小家族了。”
要不说诸葛村夫狠毒呢?
放出这五个名额,大家族想要抢,给自家基业做个长久保证。小家族也想要抢,毕竟这是壮大家族最好的机会。
事关家族根基,就算你不想抢,也会有人逼着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