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个方子,那樊阿自然也知道,为何他说没法子?”
阿梅看了看四周,确实没人在附近,这才轻声说道,“因为这方子樊师傅没用过,他也不知道药效如何。”
“所以樊师傅私下里托婢子告诉主君一声,他落在后头,也是在想法子找齐蜀漆散的药材。只是究竟能不能治好,却是不敢保证。”
疟疾乃是不治之症,这是当今世人的公认。
樊阿十有八九也知道,用常山治疟疾,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他才不会傻到当众说出自己有治疗方子的话来。
不过能把这事私下里透露冯永,也算是变相地表明了忠心。
“唉!”冯永听了这话,就如找到了能一吐胸口之闷的对象,当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手里倒是有一味药,能彻底治愈关君侯。只是这味药用起来却是有些困难。”
阿梅困惑地问道,“既然主君手里有药,那直接让关君侯服下去就是,又怎么会困难呢?”
“就是因为不能服用,所以才困难。”
难得有人陪他说这个话题,阿梅又可以为他保密,所以冯永也乐得跟阿梅说出他的郁闷。
“这味药,必须要想法子放到关君侯的体内,但又不能直接喝下去,当真是令人烦恼。所以这些日子,我才一直在发愁。”
冯永说着,面露愁苦之色。
阿梅眨眨眼,她似乎很不明白主君为什么要为这个烦恼。
“凡用药者,大多都是直接服下,若是有药不能直接服用,那便是作用于七窍。但婢子听主君所言,这药既要直接置于关君侯体内,又不能直接服用,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什么方法?”
“从谷道放入。”
“谷道?”
冯永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阿梅。
阿梅看到冯永的目光转过来,这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她低下头去,然后再缩回脖子,仿佛要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球,只听她呐呐低声道,“对不住主君,婢子错了……”
卧槽!
冯永终于明白过来,他死死地盯着缩成一团的阿梅,这丫头的脑子怎么长的?!
困扰了他那么久的问题,在人家眼里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的智商,有那么低吗?
好歹也是知道男上加男是什么意思的人物,怎么连这个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想出来的?”
冯永喃喃地开口问道。
虽然阿梅恨不得直接缩到缝里去,但主君问话,她又不得不答,“在汉中时婢子曾见樊师傅用小竹管灌谷道的方法治好了一个小儿的阳明病。”
“樊师傅说过,此法乃是《伤寒杂病论》里的《阳明全篇》所载……”
牛逼了!
这特么的不就是灌?肠?器?
看来张医圣也是个妙人啊……
原来我的智商当真是欠费了。
人家古人的智商比我厉害多了!
亏自己还自诩了解青蒿素,想着做不出口服的青蒿素,所以满脑子老是绞尽脑汁地要做出注射器进行肌体注射。
妈的怎么就没想起直肠给药这个行当……啊呸!应该叫行业……啊呸,是叫方法。
不过这也不怪我,都怪这个行当太过于偏门了,我又不是医生,哪能了解这么多?
要不是阿梅提醒,只怕自己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冯永定定地看着瑟瑟发抖的阿?一团球?梅,虽然以前已经说过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再次喃喃地说道,“这个脑子,不去读清华北大,当真是可惜了。”
记忆力万中无一就已经令人羡慕不已,关键是脑子还灵活无比,学过的东西又懂得活用变通,再加上想法天马行空……
明明是狂拽炫酷屌炸天的大佬潜质,偏偏做出这种瑟瑟发抖的萌新样子,当真是令人讨厌得很!
冯土鳖站起来,喝骂了一声,“行了,看你这模样,浑身的汗味,还低下头去闻,也不嫌臭!快起来去洗洗。”
说着,便昂首向前走去。
阿梅看到主君没有责怪她,连忙一骨碌爬起来,紧紧地跟在后面。
冯土鳖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大佬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叫老子一声主君?
大佬的主君,这称号不错。
PS:本文所载的医药医理,可能会有失实之处,现实当中小朋友千万莫要当真。要是按着书中所说的去做,出了任何问题,作者菌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