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文和子实自不必说,信厚与意致,这两年估计得守着这南乡县。”
冯永看了看李球和黄崇,“这里可算是咱们兄弟几个的根基所在呢,所以要看好了。”
李球和黄崇相视一眼,齐声道,“遵兄长命。”
“信厚与意致也不必眼热义文和子实,我曾说过,这南乡县,就是躺着也能捞功劳。眼看着这南乡如今已经算是汉中第二大县,据我所知,你们两人的考绩今年肯定是第一。”
汉代考核制度,最重要的是上计制度,也叫考绩。
由地方行政长官定期向上级呈上计文书,报告地方治理状况。县令长于年终将该县户口、垦田、钱谷、刑狱状况等,编制为计簿,通过各种渠道上报朝廷。
朝廷据此评定地方行政长官的政绩。
“明年的话,南乡只会越做越大,到时候只所连南郑都要屈于下风。所以你们所要担心的是,如何把这南乡管好。”
李球点头道,“兄长所言极是。记得初来南乡时,百姓无几人,一个月也没什么事。但如今,县府政事日见繁多,照此下去,只怕到了明年,南乡就成了有数万人口的上县。”
牧场正逐渐从南郑迁移来南乡,再加上毛布换粮食的展开,从锦城过来的商人也开始增多。
南乡已经开始出现了简陋的食肆,还有供人落脚的谒舍,也就是客栈。
工坊加上牧场,还有来南乡垦荒的张家李家等,再加上一些汉中府安排下来的百姓,如今南乡人口已经过万,再加上往来的人,明年再多一倍并不算什么难事。
“那就是你们两人所要操心的事。做好了,明年肯定又是一个大功绩,所以且安心呆在南乡便是。”
不到弱冠之年,便掌管一县之地,而且以后还可能是汉中最重要的上县之地,甚至在大汉也是排得上名号,谁敢说李球和黄崇不是前途无量的年轻才俊?
“剩下的,便是文轩魏然和我三人,”冯永笑了笑,“丞相迁我益州典农校尉之职,在我看来,未必没有在平完南中之后,让我去看看南中农耕之事的意思。”
早早就拿了纺车织机的图纸,还专门问了能不能改进成织麻布的,在别人眼里,可能大汉丞相也只是想放在锦城周边用而已。
但冯永知道,诸葛老妖用兵南中,是威;平完后,他还会教南中彝人耕种纺织,这个就是恩。
所以冯永改进的织机纺车,诸葛老妖未必没有用在南中的意思。
迁益州典农校尉,既赏了冯永的功劳,后面又有了让冯永去南中的借口,捉住只蛤蟆攥泡尿,不外如是。
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李遗自然明白。
跟着兄长走,功劳总是会有的。
“所以我等三人呆在南乡的时间不多了啊!”
冯永感叹一声,“三娘已经来信了,说张君侯家愿意把自家开出来的地全部种成桑麻,这就算是南乡今年南乡最后的一件大事了。大伙一起努力,把这事做齐全了。”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李遗却是眼睛一亮,“兄长的意思,是那纸已经做出来了?”
冯永用打算用桑麻造纸,李遗几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纸在这时仍是珍贵之物,而且他们只知道蔡侯纸是用树皮等物造出来的,便如何造,却是一无所知。
所以他们对冯永所提出的造纸方法,心里也是没底。
“前几日就做出来了。但蒋天使一直没走,所以我也不好拿出来。”
蒋琬也曾问过河边的那几个草屋是干什么用的,得知是造纸之后,只是赞叹了一声冯永为了教化用心良苦,却是不知道那里正在试验新的造纸工艺。
因为在他想来,既然冯永开了这么一个学堂,到时定然是要费不少纸墨的,所以开个小造纸工坊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当年蔡侯改进了造纸工艺后,朝廷也曾将此法大力推广天下,所以冯永能找到会造纸的匠人,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说着,冯永又笑道,“不过听了那冯师傅传过来的话,造出来的纸可是出乎意料地好。今日送走了蒋天使,正好过去看看这造出来的纸是个什么样子。”
“那太好了。”
冯永说起南征之事,话里话外,都表明着在赵广和王训离开后,他们剩下的人再过几个月也要分离,气氛不禁有些沉闷下来。
如今一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把这两分的沉重氛围冲散了。
“走吧。”
冯永一勒马头,轻喝一声“驾”,只见俊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便向前冲刺而去。
“冯师傅,怎么样了?”
冯永带头骑马赶到造纸工坊,刚一下马,便问了这么一句。
造纸工坊的人远远看到一群人骑马过来,早早就报了冯匠工,一直在里头忙活的他赶紧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