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田绪说完,都有些激动,霍子玉闻言却是拱手笑道:“大唐人才济济,本侯也不算什么,只是恰巧这次运气好,所以得了个武魁,说武神不敢当,都是老百姓瞧得起本侯才夸张了,让田大人见笑了。”
其他人见霍子玉这么说话,反而放心了,尤其是德宗,在他看来,如果霍子玉十分平静,那才是最可怕的,霍子玉越是平静,越说明他心里稳,为什么稳?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自然不需要慌张冲动,德宗心想,这个田绪要吃亏了。
田绪似乎也没想到霍子玉会这么谦逊,谦逊到甚至有点卑微,以霍子玉的年纪和阅历来看,他应该正是慷慨激昂、动辄被燃炸冲动的年纪,如今霍子玉这样说话,倒是显得自己有点以老欺少了,不过终究是老狐狸,他夸赞起霍子玉来:“不错、不错,听说你才13岁,在你这个年纪,能这么谦虚,实在难得,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天天追着别人打架呢,哈哈哈。”
“田大人过奖了,您出身世家,胸怀韬略、功夫高强,子玉可不敢跟您相比,至于您的权谋心机和熊心豹子胆,子玉就更是难忘项背了。”霍子玉还是微笑着说。
没人知道霍子玉是贬损田绪,还是真心夸他,只是田绪听来觉得有点不太对,于是装糊涂道:“咳,俺老田什么都不懂,没什么心机,所以这几年老是吃亏,幸亏陛下怜悯,俺才能在魏博站稳脚跟啊。”
“田大人说的好啊,”霍子玉竖起大拇指微笑夸奖道:“在子玉看来,田大人能有感恩陛下的心,比朔方的崔宁和义武的张茂昭伟大了太多太多,那两位,背弃朝廷、图谋造反、割据一方、鱼肉百姓,说好听点是禽兽不如,说难听点,连狗杂种都不如!田大人,您说是吧?”
德宗、李光进、裴有光、左开来闻言,脸上开始变得扭曲,那是努力憋笑的结果,连一向老成持重的贾耽、霍仙鸣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田绪闻言,本来堆满笑容的脸顿时僵住,不过毕竟是老狐狸,什么场面没见过,立刻大笑着缓解尴尬道:“哈哈哈,不错,平西侯说得好,在俺看来,崔宁和张茂昭算个屁!”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气炸了,他从小到大以来,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哪怕他亲爹亲妈都没敢这么骂过他,而自从当了节度使以后,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今天被霍子玉这么冷嘲热讽和谩骂,实在是平生至今吃的最大的亏,不过霍子玉终究是嘴上骂着崔宁和张茂昭,他还不能发作,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德宗见场面有点尴尬,虽然心中暗喜,但是嘴上还是赶紧转移话题,于是众人开始讨论起田绪此次前来长安的目的--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