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个辽兵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而不能去喝。
人可以遵从号令忍住不喝,那些河曲马却忍不住了,一个个不受控制的往溪边跑,勒都勒不住。
小主,
“畜生尔敢!”
蒋术努坐下的河曲马也喷着响鼻往那边挣,被抽了几鞭子后不但没老实下来,反倒人立起来,想把蒋术努甩下去。
蒋术努骑术了得,身体都都和地面平行了,愣是一手抓住了马缰,双腿夹紧了马腹,没有被甩下来。
那马又是一个老虎跳,身体左甩右摆,一边折腾一边往溪边跑,根本控制不住。
此时已经有不少战马跑到溪边喝水了,战马的主人也趁机下马喝个痛快。
蒋术努见状也不好再强令不许喝水了,寻思着耽搁一点时间也能来得及,再说人马喝了水也有力气追敌。
他翻身下马,让马自去喝水,自己则走几步到溪流上面一些,捧几口喝了,又把腰间的水囊灌满。
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就感到浑身疲累,恨不得倒头睡上一大觉。
哎呀!不好!
他随即警醒过来,大声命令:“赶紧上马!继续追击!”
众辽兵也和他方才一样,都想若是能休息一下就好了。听到命令不得已去牵马,但动作自然有些磨蹭。
就这么一耽搁,周德彪已经拐过了两道弯,拉开了和辽兵的距离。
敌人还是没有经得起诱惑,停下来喝水了。
虽然时间不会很长,但此消彼长,空出来的这段时间也许就能逃出生天。
不过还是得有所牺牲,不然敌人吃饱喝足了照样能追上你这疲惫之师。
“漏斗,等会儿你带着兄弟们躲到那边的密林里,等辽兵过去了再出来,带着他们去找老大,老大一定有办法弄死这些辽狗。”
周德彪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道。
“啥意思啊?我带着他们?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去引开他们,不然我们谁也跑不掉!”
“啊?不行不行!要死咱俩死一块儿!”
“谁说我一定会死的?人少了反倒容易脱身。”
“你留下!我去引开他们!”
“我熟悉这里的地形,辽狗抓不到我的。”
“可是……”
“好了!服从命令!”
周德彪把脸一板,对身后的士兵们道:“弟兄们!这是咱们唯一逃脱的机会,趁着辽狗喝水休息,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由郑都头带领,步行到那边的密林里躲藏,一路由我带领,把辽狗引到咱们的地盘上去。”
五十多个士兵听完都沉默了,谁的心里都明白,跟着郑漏斗的是逃生,跟着周德彪的是死路一条。
一个士兵把手举了起来。
“周都头,我跟你走,让其他弟兄们留下。”
其他人也纷纷举手,表示愿意把这个生的机会留给别人。
好!不愧是我周德彪的兄弟!
“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五抽一,自我而始,逢五的跟我走,其他人留下跟着郑都头。”
于是十个士兵被选了出来,周德彪将带着他们继续逃走,为了迷惑追兵,战马一律跟随。
其他人跟着郑漏斗弃了马到树林里藏起来,等辽兵走了再出来。
周德彪带着十个士兵逐渐远去,郑漏斗眼含热泪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默念:山神爷保佑!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接着三百多辽兵出现了,他们看上去神采奕奕,应该是吃饱喝足了。
郑漏斗和四十几个士兵伏在密林里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辽兵走的没影了才出来。
他们找到了一个水源美美的喝了一顿,又摘了许多野果充饥。
他们没有狩猎,担心烧烤食物的炊烟会被辽兵看到。
能够得到生的机会,是周德彪等人用生命换来的。
周德彪一路急赶,现在是走的越远越好,走的越远郑漏斗他们就越安全。
还没出黄羊谷,有的马已经坚持不住倒毙在地,好在他们十来个人有五十多匹马能够换乘,这才速度不减出了黄羊谷。
人一旦抱着必死的决心,潜力反倒被激发了出来。
周德彪此时也不觉得渴了,也不觉得饿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往前跑,一直跑,跑到哪儿算哪儿。
后面的追兵见路上有马匹倒毙在地,知道宋兵快不行了,更是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不过他们也就喝了点水而已,人和马还都饿着肚子呢。
如此一来饥火更炽,感觉都快饿晕了。
在短暂提升了一段路程的速度后,反倒慢了下来,和前面的宋兵还是保持着远远能看到的距离。
现在宋辽双方都在苦苦的坚持,就看谁的毅力强大了。
就这样双方一直跑到了天黑,谁都不敢停下来歇歇。
宋兵的马不断的倒毙,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匹死在了路上。
这让后面的辽兵看到了希望,再加把劲一定能追上他们。
到了半夜周德彪感觉快挺不住了,身后的同伴也一个个趴在了马上。
要不是他在前面带路,整个队伍早就停下来了。
后面追兵的马蹄声近了,终于还是被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