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花身在半空,若是地面的士兵乱箭齐发,那么势必将他射成一个刺猬。
一个身穿捕头衣服的老者将右手举起,待他看清了从二楼跳下来的人是叶寻花时,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等到叶寻花落到地上跌了一个狗吃食,这才过来两个士兵把他提溜起来。
“哎呀哎呀!你们轻点,我受伤了!”
叶寻花故意表现的伤势过重,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老捕快阴沉着脸一把抓住叶寻花的领子,低声问道:“上面什么情况?快说!”
叶寻花连连摇头:“不清楚,里面乱套了,还死了人。”
他之所以说不清楚,就是因为他认出来这个老捕头就是那个算卦的,那么这些士兵还有衙役必定也是衙门里的,并不是辽国人假扮的。
如果把梁中书叛国投敌的事说出去,那么只能招来祸端,灭你满门的那种。
看这情况,应该是衙门里察觉到丰乐楼鹿鸣宴出了意外,这才派人前来救援。
神捕万山河见叶寻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且胳膊上还在流血,知道他一定是吓傻了,即便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只好让一个衙役把他带下去包扎伤口,并暂时看押起来。
衙役把他搀着到了一个盛放杂物的屋子里,给他简单做了包扎,然后让他呆着别动,就出去把门锁了,自去归了队。
在衙役看来,一个受了伤手无缚鸡之力的举子,锁了门是不可能再跑出去的。
万山河自从接了梁中书让他调查敌国密探的差事,一刻也没有闲着。
他先是撒出去了大量的捕快和线人,让他们暗访大名府内所有的客栈、出租屋和能够寄宿的寺庙、道观,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接着加强了城门口和宵禁的盘查力度。
最后又派人严密监视各大衙门、有司及军队驻地。
敌国密探既然来了,总要刺探情报的。他们想要获得无外乎就是军事、政治方面的情况,只要盯紧了各个重要部门,总能发觉蛛丝马迹的。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敌人竟然盯上了为武举、文举举办的鹿鸣宴。
等他探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丰乐楼外面的守卫士兵还在,可是里面的守卫却换成了一些陌生人。
他知道出大事了!
梁大人和众监临、学政还有三百多个武举、文举可都在里面呢!
别无他法,他只好先将丰乐楼团团围住,把敌方的守卫干掉,然后准备强攻宴会厅。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叶寻花破窗跳了下来,说里面死了人了,顿时让他心神大乱。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梁大人放了,有什么要求都好商量!”
他没有提其他人,单单说让放了梁中书,这就是为官之道了。
等了半晌,里面没有动静,这让他焦急万分,难道里面的人已经罹难了?
不能等了!要是因此耽误了救援时间,造成上官殒命,那他可是百死莫赎了。
“里面的人听好了!若是再不回话,我们就冲进去,我数三个数:一!”
“二!”
“三!”
话音刚落,一颗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却是梁中书。
他脸上显得十分平静,对万山河道:“万捕头,慌乱什么?刚才出了一点小事,现在已经没事了。”
万山河连忙躬身行礼,口中连说请大人恕罪,暂时放了一半心,又怕梁中书是被人挟持,在这里施缓兵之计。
梁中书见万山河态度虽然谦卑,却并不把围着的士兵撤了,知道他心怀疑虑,遂道:“你在下面安心守护,我们这就下去。”
“是!卑职遵命!”
万山河不敢不从,上峰有令,违抗命令还想不想活了。
梁中书缩回脑袋,在椅子上坐下来,对耶律歌道:“你们走吧!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
耶律歌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梁大人!以后咱们就是一殿之臣了,我会再联络你的,届时我们并肩杀奔汴梁,马踏东京,岂不快哉!”
说完仰天哈哈一笑,故意把契约书在面前一摆,收入怀里,带着四五个随从下密道里走了。
梁中书气的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却又无可奈何。
楼上此时一片寂静,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无比复杂。
刚才叶寻花跳楼以后,耶律歌就不再挨个询问剩下的武举文举愿不愿意归顺了,而是强行拿着他们的手指在契约书上按手印。
只有这样把所有的人绑在一条船上,才不会倾覆。都是签了契约书的,谁也不能举报谁。
梁中书沉声对众人道:“此次遭宵小暗算,我亦知道各位心非所愿,不过现在把柄落于人手,随时会陷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
王安山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当今之计,你我应当勠力同心,共度时艰!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若有人问起,就说有人勾结金国细作意图捣乱,被我们发现了,当场杀了两个,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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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跑了的大家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