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用手撑着桌子不让自己出溜到桌子底下,嘶声道:“来人!快去找大夫来!”
身后两个护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中书大人面色潮红,还以为酒喝多了,赶紧过来扶持。
就在此时异变突发,两个堂倌从怀里拽出匕首,分别刺入了护卫的后心。
两个护卫登时毙命。
此刻大厅里已是一片混乱,所有喝了酒的举人都四肢无力,身软如绵。
有几个直接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梁中书先是一惊,及至看到王安山镇静自若不为所动,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吏部的考功员外郎魏琼和主播杨修竹也看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卫兵守护的官宴上会发生流血事件。
叶寻花见众人都出现了异状,只有自己安然无恙,随即想到了一定是酒出了问题。
再看到两个护卫给人杀害,连忙装出和别人同样的症状,瘫坐在椅子上静观其变。
在这由府尹主持的鹿鸣宴上竟会发生状况,而且一上来就死了两个护卫,所谋之深,还真的不好揣度。
钱胖子本来还强撑着坐在椅子上,及至一滴护卫的血一下溅在他的鼻子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周德彪和郑漏斗尚能勉强维持,他们茫然无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安山环顾四周,见一切尽在掌握中,击掌三下让大家安静。
众举子顿时停止了喧哗,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静待下文。
“诸位不必惊慌,刚才喝的酒里面只不过掺了些“五花软筋散”,也就能让大家浑身没劲,无法行动而已,并无其他害处。”
“至于为什么给诸位下药,不过是想和诸位签个协议,只要大家诚心签署,马上发放解药,让你安全离开。”
“下面,有请来自大辽国的耶律歌王爷讲话!”
这句话一出,底下众人几乎炸了锅,哄的一声议论声四起。
一个身穿汉人服饰的阴鸷青年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场面如此混乱,不由得眉头一皱。
王安山见了赶紧对两个堂倌打扮的手下一摆手,两个手下顺手扯过一个举子来,一刀杀了。
下面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由于没有多少力气,声音倒也不大。
“诸位安静,若再喧哗者,此人就是下场!”
宴会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辽国耶律歌这才满意的一点头,对王安山的当机立断表示首肯。
“各位文举武举,你们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当今而下,我大辽兵强马壮、国力无双。不日即将饮马黄河,挥师南下,将宋地收入囊中!”
“我皇求贤若渴、惜才如金,而今正是需要人才之时,你们若是肯投靠我国,将来封王列侯,世代荣昌!”
“怎么样?各位可愿弃暗投明,为我大辽效命?”
说完,耶律歌双眼微眯,目视众人。
“大胆!你辽国北方僻壤,蛮夷之地,怎能和我大宋相提并论!我朝仁义之邦威服四海,不屑与你相争,尔等竟然不怀感恩,反而以怨报德,屡犯我疆土,诚为狼子野心,犬豖之为!”
但见吏部的魏琼拍案而起,虽然站起来十分困难,却是死命挺立。
他大口喘着粗气,指着王安山道:“勾结外敌戕害同袍,是为汉贼也!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王安山见他神情激愤,目眦欲裂,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错了!魏大人。自古良禽择木,良臣择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朝国力日衰,权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还是推翻昏君,恭迎明主才是仁者、智者之为!”
“放屁!乱臣贼子!我必食汝肉、寝汝皮,将汝挫骨扬灰!”
魏琼还待再说,被耶律歌一挥手,一个手下上前当胸一刀,顿时气绝身亡。
然后耶律歌把目光看向梁中书,道:“梁大人作何抉择呀?是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杀身成仁呢?”
梁中书已吓得体如筛糠,可是尚存一点侥幸之心,颤声道:“这里乃是我军事重地,屯兵数十万,更有羽林军无数。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去,不然只怕走不了了!”
“哈哈!我们既然来的,自然也能走的,用不着你操心!”
“快说,要死要活?”
“要死怎样?要活怎样?”
梁中书见耶律歌的一个手下执刀抵在自己的心口窝上,吓得赶紧问。
“要死一刀攮死!要活就把这份契约签了!”
耶律歌拿出一份白绢,上面写了许多条款,内容则是效忠大辽,永不背叛等条文。
梁中书看完满头大汗,这要是签了那就是灭满门诛九族的大罪,也是遗臭万年史册留名的罪人。
可是不签的话立刻就死,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我,我,我签!”
终于还是没有抵御住对生的渴望,梁中书用颤抖的手提笔签了字,画了押,不禁涔然泪下掩面而泣。
“好!大家都看到了,你们的中书大人都签字了,你们还不从善如流,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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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歌面带笑容,让手下拿着契约挨个签字,不签的一律杀了。
众举子一片哀嚎,心中彷徨无计,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名张同洲和第二名甘凤池都签了,第三个轮到钱胖子。
钱胖子刚才出溜到桌子底下,从下面看的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