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身紧身短打衣衫,外面罩了一件深色披风,背着个小包袱。里面是些换洗衣服、银钱还有一柄锋利的匕首。
把那个占自己便宜的坏蛋杀了,这就是她心里唯一的信念。
至于以后,她不准备回戏班子了。今天洪班主的言辞让她不痛快,跟着这样的班主以后遇到赵衙内、钱衙内、孙衙内怎么办?
虽说洪班主从小把她养大,可那也是为他赚钱,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亲人,自己就是一个赚钱的物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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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桐辨了辨方向,她依稀记得从叶府来这里的路,现在晚上实行宵禁,自己可得小心谨慎些。
躺在床上的叶寻花还不知道自己费心扒拉救了的安月桐把他惦记上了,势要取了他的狗命才行。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又得抱怨自己的人品,简直是弱爆了。
直到掌灯时分,叶寻花才睡足了起来。肚子一阵咕咕噜噜,饿了。
坐在床头照顾他的春桃见少爷要起来,连忙伸手去扶,问他可有不适。
叶寻花摸了摸头,道一声还好,起身穿鞋。春桃给他套在脚上,扶他站起身来。又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在手上,要给他换了。
叶寻花怎肯让她给自己换衣服。
来到宋代,衣服都是外衣,里面根本没有内衣。上身顶多是一件亵衣,比外衣略短。下身就是一件开裆裤,别提多风凉了。
难道是为了上厕所方便?也是,穿着那么长的衣服,还是宽袍大袖,多不得劲啊。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叶寻花心想必须做件内衣内裤,要不然太难受了。扫了一眼见春桃疑惑的看着自己,也不往外走。
略一思索随即明白了,肯定是之前换衣服都是春桃这个丫鬟伺候着,这才不肯出去。若是自己执意要求她出去,难免会让她怀疑自己为何性情变了。
“唉,那个春桃,你去看看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今日里特意嘱咐厨房给少爷做了燕窝莲子羹,补血。”
“好,再来两个炊饼,一根大葱。”
炊饼就是馒头,这是根据原身的记忆才知道的。
“哦,好,我这就去准备。”
春桃疑惑的看了看叶寻花,少爷平时不吃大葱大蒜,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等春桃走了,叶寻花赶紧把衣服换上,系好衣襟,挂上羊脂玉佩,踱到镜子前一照,倒也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就是头上的包扎有些煞风景。
不一会儿,春桃带着三个丫鬟把饭菜端来了。以前吃饭都是到前面的花厅,今天因为叶寻花受伤,这才改在卧房用餐。
菜品还算丰盛,一个东坡肉,一个醋溜鱼,红烧茄子和肉炒尖椒各一盘。汤是一大盆老母鸡炖冬瓜。另有一碗燕窝莲子羹。
主食是炊饼和煎饼,用竹编的食匾盛着,旁边几根白茎绿叶的章丘大葱。
叶寻花净过了手,坐下来一顿大吃,煎饼卷大葱,果然带劲。
手不停筷嘴不停嚼,犹如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这番操作把几个丫鬟都看饿了。
春桃有些疑惑,少爷往常吃饭嘴特别刁,不是这个不爱吃就是那个咸了淡了的,总能挑出毛病来。今天这是怎么了?被砸头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
见几个丫鬟惊诧的看着他,叶寻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好故意挑了个毛病,说今天的汤有点咸了。
看着已经见底的汤盆,丫鬟们撇嘴的撇嘴皱眉的皱眉,这要是不咸还不把盆也吃了呀!
吃完饭,叶寻花想出去走走,好看看自己今后生活的地方。既然来了,就得认命,虽说这个身份不是特别高贵,不是王侯将相啥的,但也好过贩夫走卒底层百姓。
他信步而行,只见自己所处的院落是一进五间的北屋,有东西厢房和南边的杂物房。
院子很大很宽敞,种着许多花树。现在是盛夏时节,能看到结了小石榴的石榴树和长了桃杏的桃树杏树。
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其中,院子中还建有一个凉亭。
出了院子,不远处是一面人工湖,四周绿柳成荫,湖里遍栽荷花,一架九曲木桥连接南北。
“啊呀!我的蹴鞠!”
一声稚嫩的童声传来,一个垂髫小童奔向湖边,想要俯身去捞掉进去的蹴鞠。却被身后一个老妈子给扯住了。
叶寻花略一思索,知道这个孩子是老爹和姨娘所生,今年六岁,唤作宝儿。
老爹自从老娘失踪后,好几年没有续弦,后来才又娶了一房姨娘,是济南府大户人家的庶女。
姨娘比叶寻花大不了几岁,却是颇有手腕,家里大事小情能做大半个主。平时并不不待见他这个前嫡子,只想让自己的宝儿将来继承家业。
县令老爹在莘县任期三年,今年是第二年。平时忙于政务,疏于对叶寻花管教,对于姨娘和叶寻花之间的矛盾更是不曾察觉。
他平时吃住在姨娘的院子里,不太理会已经长大成人的叶寻花。只是按月供给日常花销的银子,给他配了四个丫鬟及几个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