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如此轻易的击败了格雷姆林。”
玛莉安满怀恐惧的看着面前的罗兰。
她是最早就跟在欧提努斯身边的成员之一,因此也多少见识过近似魔神的力量,那的确是可以将世界随意践踏在脚下的伟力。
可按照欧提努斯自己的说法,能存在于世界内部的力量总归要有个过程吧?
虽然注意力被战乱之剑吸引了,但她也不至于对周围一无所知。
更何况格雷姆林的同伴在落败后被罗兰像金字塔一样堆在一起,这宛如猛禽把猎物挂在树枝上保存一般的显眼举动,她却毫无察觉,就像没有铺垫的机械降神。
难道说……
玛莉安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神情再度动摇起来。
只是,现在哪怕猜到了其中的端倪也晚了。
她将力量聚集在小麦色的双手上,可足以终结世界的剑刃却没有任何动摇。
原本只是拔出战乱之剑,她就感到摇晃不稳,仿佛踩在还没干涸的沥青地。
但此刻她却没有半点不适,仿佛手中握着的这把魔剑只是普通的灵装一般。
破坏掉几个世界也绰绰有余的力量却无法逃脱这罗兰的掌心。
发觉这惟一的合理的解释后,少女心如死灰。
尽管想要用充满仇恨之火的眼神朝着罗兰展示她的执念与倔强,但在那双真红色瞳孔的注视下,玛莉安好似被冻结了一般的身体能做的,只是不住的打颤。
“将宗教相位的力量单独摘出,以灾厄的方式释放的魔剑……”
罗兰目光清冽,凝视着战乱之剑,微微一笑。
“先是一个不投缘却要主动来送的敌人,又是一把与我相性如此优秀的魔剑,看来在恢复到足以反过来干涉相位的层次后,我的运气又回来了呢。”
人类童年的经历会对成年的性格产生深刻的影响。
以神之领域为目标的求道者自然也逃脱不了这方面的束缚。
就算是一念之间就可以让世界破灭的魔神,可以洞悉几乎所有魔法的魔神,在动真格的时候,也会因为出身相位的差别呈现出其他魔神无法模仿的独有战斗风格与特性。
这就是道路的影响。
在罗兰如今力量的地基中,圣主之魂无疑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作为世界阴面的基础,黑气的独生子,它的潜力相当广阔,可以晋升的选择也十分多。
罗兰几乎无缝衔接了代表末日的兽之概念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因为自身需求的原因,加上有着一整个多元之海用以甄选的万灵之钥,本应朝着人类恶之{理}升华的六之兽,已经走上了另一条逆反的道路。
从eva乃至启示录病毒,以永动机之力补全的圣父,捧起冠冕的启示录之兽化为的圣灵,加上魔禁十字教相位衍生而出的圣子,罗兰俨然已经成为了十字教的正统魔神。
但这并不代表人类恶的道路就已经枯竭。
与火候不足就踏上了顶点,结果前路无门的魔神不同,罗兰可是积累充足才进入了生命之树的神之领域,尽管未来仍然是混沌,但只要他愿意前进,道路仍然会为其延伸。
三位一体的神之理虽然充满了恩典与救赎,但仍然不能诠释最终的全知全能,这只是十字教新约中描述其形象的一个侧面。
它仍有前路。
就像托尔从雷神模式反推到宗教最初的全能神的地位。
罗兰的登神之路,也是同样的道理。
由三得二,由二得一,最后则是从一回归最初的无。
从圣经中的末日之兽与人类的联系反推到新约的唯一神,再由新约神反推,将旧约之神的力量也纳入道路,最后再将二者合一,到达十字教真正的顶点。
旧约之神的性质,这就是罗兰当前追逐的目标。
在新约前的旧约中,这位唯一神不管是与人类的距离还是形象都显得遥远而严厉。
就算是被选中的义人,立约的子民,当他们做出怀疑祂力量的试探时,祂也差点就没控制住,将其直接灭绝。
绝非戏言。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灭绝,而非新约中用考验来让人明白原谅与慈爱的恩典。
就像因为看不过去地上的暴行,就用洪水来洗刷一切一样,在那时,彰显唯一神力量与威严的方式就是残酷的惩罚。
只要发现哪个地方的人类行恶事,完全没有义行,就派出使者进行剿灭,或者降下巨大的灾难进行精准打击。
从这就足以看出,罗兰获得旧约之力的重要前提,就是统一的人类恶之理。
无论是毁灭的外在表现,末日的象征,还是本质上是为了引人走上正路的底层逻辑,都与其相当契合。
而只是单独截取灾厄与末日,而将其他部分全部摒除的手段,恰好还位于魔神之下,没有触及到道路的战乱之剑,对于罗兰来说,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礼物。
本来罗兰只有十字教的灾厄这一条好用的鞭子,但是在将其战乱之剑的灾厄全部吸收后,他就有了一整本兵器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