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也并没有因为迦摩此刻的丑态而轻视她,作为还未诞生的兽之女神,就算他的计划一切顺利,也不代表迦摩在这个过程中真的就任人宰割。
杀死与融合毕竟是两个概念。
迦摩无法奈何罗兰,但如果在机缘巧合之下,还是存在跳出餐桌,只能让他尝个味后就自爆的可能性。
因此保守估计,罗兰也只认为自己有着九成八的胜算。
“不过,还真是闹得有点过火了呢?”
看着身后的海岸上震天的哭喊声,罗兰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好像又莫名其妙的充当了一回救世主,否则按照这种规模的灾难,这座城市会比上次大战时要凄惨的多。
而且圣堂教会的善后工作恐怕也要开始摆烂了。
在夜空中漂浮的神秘金字塔,伤痕累累的海面,还有不断显现的蘑菇云与爆炸光芒,这些姑且还可以用群体幻觉,瓦斯大规模爆炸,或者地壳变动所引起的震动来搪塞过去。
反正这个岛国对于自己多灾多难的命运也早就习惯了,但太平洋舰队的消失可就不是能用这种借口搞定的了。
如果处理不好,失去了隐秘的规则,本来就在走下坡路的魔术估计又要被踩一脚油门。
但这也不是罗兰需要考虑的事情,反正他记得美利坚那边似乎也有着新兴的魔术师,在时钟塔愿意付出代价的情况下,这件事的风波还是会被强行盖住的。
就在罗兰思考的时候,他身后的沙条爱歌也悄然走了过来,与其并肩而立,并熟练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现在只需要等待小迦摩成长完毕,就终于可以为您献上圣杯了呢?”
“唔,”罗兰点了点头,“有这种求生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用那孩子来当催化剂真的靠谱吗?对她们家的血统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感受着远方的气息,罗兰出声说道。
“没问题,请相信爱歌吧,她是相当出色的,就算不去看这个未来,爱歌也敢断定,她会是让小迦摩从爱之神成长为幼兽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就最好不过了。”
提起这件事,罗兰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深邃起来。
虽然迦摩这个名字几乎已经被兽绑定了,但作为从者的迦摩与兽的存在还是有不少区别的,只要不越过那条界限,属于爱神的概念才是她的本质,所以罗兰才精心布置好餐桌,从而好让已经培育完成的迦摩自己跳入正餐的盘子里。
“我并不应该评判您的做法,从理性和力量的差别而言,我也看不到失败的可能。”
所罗门从海面上走了上来,虽然之前一直在激烈的战斗,可他身上却看不到任何被濡湿的痕迹。
“但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摩挲着自己的十之戒,所罗门微微皱起了眉头。
“异样的感觉吗?”罗兰伸出手,安抚了一下因为所罗门的靠近而一脸不悦,死死抱着自己胳膊的沙条爱歌。“无需忧虑,就算有转机,也不会是这个时刻,毕竟的现在的她,马上就要死了。”
——
“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远坂凛有些茫然的看着天际边的光焰,对方已经取代了天际边冉冉升起的蘑菇云。
这是身为魔术师的她永远都无法达到的光景,正是因为这种绝望的差距,魔术师们才会越来越丧心病狂,尽可能的缩短自己与真理的距离,哪怕只是一步,也是巨大的成功
不过,亲身体会过金星女神力量的远坂凛并不会为这种东西患得患失,真正让她感怀的,是另一件事。
“父亲就是死在了这样的圣杯战争里啊……”
少女苦笑了一声,本来说好想为远坂家雪耻的,可如果不是罗兰,那诅咒一样命运恐怕也要沦落到她的头上了。
直到刚刚,远坂凛才从那幸福的地狱中清醒了过来,在看到身旁昏睡着的间桐樱时,她就明白了这一切是谁的手笔。
既然樱也退场了,那么saber想必也已经回归了圣杯吧。
这样的转变对于以往的远坂凛来说是不小的打击,那笔天价的债务和之后要为罗兰做牛做马的命运对她而言着实属于不能承受之重。
但现在远坂凛的脑海中,已经被另一件事占据了。
“樱……”
她看着昏迷的紫发少女,目光中满是惆怅。
“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呢……”
如果不是迦摩,她都未曾发现曾经的自己如此过分。
明明她什么都不了解,明明她那么幸运。
因为接受了正规的教育,从而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充当着优秀的姐姐,想要带着妹妹走上正道,却从未考虑过间桐樱并没有她那样美好的过去,她所希望对方幸福的一厢情愿,不过是另一种自以为是。
等樱醒来之后,果然还是要道歉才行呢……
“轰——!!!”
“谁?”
正在沉思的远坂凛突然被剧烈的撞击声给打断了思绪,她迅速的站了起来,挡在了间桐樱的身前,却发现周围漆黑的影子已经提前化作了无形的壁障,各式各样的黑影忍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各个角落,遵从主人的命令,充当着忠实的护卫。
看到这一幕,远坂凛也不禁有些汗颜。
也是,罗兰不可能如此相信自己的护卫,把樱送到自己这里来,更多的是想让她们二次和解吧。
她试探性的往外走了一步,又突然转过头,看着周身的黑影忍者。
“姑且还是确认一下,我应该也在你们的保护范围之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