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周围的建筑风格来看,这一处教室很显然并不算大,按照时钟塔的规矩,这些年龄的孩子显然还没有超出全体基础课的授课范围,可以去本部的大教室学习,没道理来这里才对。
毕竟全体基础科姑且还是偏向于民主主义的,而且因为输送新鲜血液的基础,民主派阀的领袖特兰贝里奥也与其它君主签订了协议,其它科系会定期派遣讲师去进行义务授课,在分担压力的同时,也更容易发掘一些被埋没的天才。
而让这些孩子在时间上有所冲突的时候,放弃不论是环境还是师承都更加优秀的全体基础科,跑到这身处伦敦郊区的小教室的原因也很简单。
它是埃尔梅罗教室。
而执掌它的人,是如今的埃尔梅罗家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仅仅是这点,对于他们而言,就足以胜过一切了。
这位君主晋身的传奇经历,到现在都是时钟塔经久不衰的传说,从与上一任埃尔梅罗家的君主共同参加某场魔术仪式,结果君主惨死,他反而存活之后,对方的人生就宛如开了挂一样。
不仅夺回了埃尔梅罗残存的魔术刻印,为自己找到了不少的话语权,还用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钱,还掉了外债,在其它学派分割埃尔梅罗的遗产时尽力周旋,保留下了一个小教室,并当机立断的放弃了作为大本营的矿石科,将残存的势力尽数转移到现代魔术科之中。
虽然现代魔术科最开始都不被承认是时钟塔的十二科之一,毕竟他们的存在本身,也只是因为时钟塔为了在不断消退的神秘中为了继续保持影响力而做出的权宜之举。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大源的衰退,加上掌管法政科,位于时钟塔顶点的巴瑟梅罗为了进一步扩大权利,退出了十二科,让现代魔术上位,辅以埃尔梅罗残存的势力,还真给他保留了君主的名号。
这份成就也让他成为了现任埃尔梅罗家的直接领袖,被冠以了二世的名号。
而他也没有让传奇就此落幕,硬生生的用自己在教育上的才能,让现代魔术科的教室中多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学生,将其转化为支撑学科继续运营下去的动力。
因此,对于普通学生而言,埃尔梅罗二世从一介无名之辈奋斗成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君主这件事,会产生多大的激励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曾经的韦伯·维尔维特,如今的埃尔梅罗二世,现在却一点都没有自己正在创造传说的觉悟。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
韦伯用肃穆的声音朝着下方的学生们说道着,然后在他们崇拜的目光中,自然的走出了教室,来到了门外的走廊,以看上去十分优雅,实则却在不断加快的步伐,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呼……”
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总算是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每当这个时候,韦伯才算得到了一点解脱。
与外人看上去的不一样,他现在可是如履薄冰,虽然从教室中毕业的第一批学生已经勉强打响了他的口碑,但这种成就离支撑他站稳君主的位置还差的太远了。
虽然借助其它君主家族不至于那么没脸面的赶尽杀绝这样的弱点勉强保留了埃尔梅罗的席位,但其它大大小小的家族对这个位置可是一直都虎视眈眈,明里暗里的试探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就算有其他人的帮助,现在还只是开位评价的韦伯除了借助规则不停周旋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并且,每一次周旋都会有大把大把的金钱需要花费。
虽然当初的那笔赞助仍然能够支撑,但韦伯清楚,那可不是无偿的,这笔巨款如果在活着的时候不努力还清,以那个男人的作风,搞不好死后也很有可能被拉起来还债啊!
不对,应该说肯定会被拉起来还债的才对!
一想到这件事,韦伯就感到胃痛不已。
早知道自己当初就应该更有打工人的觉悟才对,在签订契约之前问清楚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算完成了那家伙的要求,而不应该满腔豪气的逞英雄,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下来。
但偏偏韦伯又无法放手,将埃尔梅罗的名号维持下去,是他对肯尼斯的承诺,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是在饮鸩止渴,他也无法停下这与恶魔交易的行为。
“说起来,都已经十年了啊……”
韦伯单手托腮,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呆滞的望着办公室内光滑的饰物,看着上面反射的出来的自己。
当初那个瘦小到会被人嘲笑的清秀少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满脸都写着沧桑与成熟的大叔,如果说这几年那稍微还让韦伯感到欣慰的几件事中,他暴涨的身高肯定算是其中之一。
以他如今的高度,即使是站在那位王的身边,也不会丢他的脸了吧。
不过,不会丢脸的恐怕也只有身高而已,抚摸着自己已经及腰的长发,韦伯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忧郁。
这样偏向阴柔的打扮并非出自韦伯的本意,而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作为人体的一部分,头发也是重要的素材,可以储存魔力,所以许多女魔术师大都会积蓄一头长发,等待关键时刻使用,比如苍崎橙子就是用自己留了二十年的长发与贝奥签订了契约。
为了弥补自己天生低下的资质,韦伯也只能在这种方面另辟蹊径了。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离成为那位王的臣子还差得远的吧,不过,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找个保镖也许更加有希望一点。
要不要去翻翻之前找到的那些文献呢……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像桃花源一样与世隔绝的地方,里面存在着因为避世太久,尽管强大无比,却很单纯的人物,无法适应现代,如果是这样,自己说不定可以为对方提供庇护,从而交换对方的保护。
想到这里,韦伯自己都失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