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去年才做,我爸都舍不得穿,不过妈应该能同意。”

何晓洁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小姑,你别看我妈天天不在意的样子,一提就骂他没良心,其实头几天晚上悄悄哭过好几场,给他写信都在抹眼泪。”

“亲生的孩子,哪个当妈的不惦记,你要是下乡她表现得更厉害。”

何晓洁摆手,“别,我才不像晓友那么傻呢。”

她想得没错,等王桃枝抱着何晓煦散步回来,看过何晓友寄回来的信,把孩子往江衍序怀里一扔,就风风火火地冲回家收拾。

把自己搁置在化妆柜角落的蛤蜊油拿出来,又犹豫着拿出一瓶雪花膏,念叨着,“男孩子皮肤糙,用不上这个,但万一晓友有看上的知青,送一瓶这个,说不准能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

何春生的大棉袄被她拿出来,手动往里头填充棉花,加厚了几乎一倍,看上去虽然臃肿,但绝对保暖。

“北方不是穿那熊皮和狼皮的吗,那玩意才暖和,晓洁,你给你弟弟回信的时候记得说,他在村里别浪费钱,收几件好皮子,寄回来妈给他做衣服。”

“妈,他那里是海边,不是深山老林,只能穿鱼皮的衣裳。”

“村里没有,县里还能没有啊,他又不是去坐牢,腿长在身上多跑几个地方呗。”

“我看妈你是自己想穿吧?”

“妈穿那重得抬不动胳膊的皮子干嘛,要穿也是狐皮和貂皮的,又轻便又好看,听说从前皇宫里过冬都穿那个呢。”

王桃枝幻想了一会,又去给儿子收拾吃的东西,“晓友说他们只种一季的粮食,冬天都猫在家里不出门,那边树少,也不知道柴火够不够。”

“那么多知青住一个屋呢,难不成没一个有盘算的,肯定是足够的。”

“就怕中间出几个和你三叔一样爱偷懒的,专门等着用别人的,也不知道那边蜂窝煤好不好买,家里的票又只能市里用,唉!”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那边靠近煤矿,肯定比咱们这儿方便,晓友不是和他们村里的大队长处得不错,等会把别人送你爸的烟送两包过去,免得他在家吸,呛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