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席面上全是肉呢,不光自己能吃饱,还能带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吃顿好的。
她梗着脖子说,“指不定是绣花枕头,面上好看而已。
谁家好人结婚在女方家里摆席啊,这不就是入赘吗,听说他还没爹没妈,遇到事都没人帮衬。”
“入赘怎么了?你瞧何瑞雪这大房子,听说隔壁屋也买下来了,是何老三的,往后赵梅丫想去哪住去哪住,不知过得多潇洒。”
村里人是能自己盖房子,但砖瓦要钱啊,不分家的话挤在一个院子里,哪有她住得气派。
他们之前就参观过院子,见到里面种着花和树,一边唾弃穷讲究,一边暗自羡慕。
毕竟这种宅院才满足他们对城里人的幻想——吃喝不愁,下班后无事可做,才有精力鼓捣这些不实用的玩意。
“就是,何家丫头还要谁帮衬,亲妈住在隔壁,嫂子差不多住对门,喊一嗓子就能听到,不比婆家人靠谱得多。”
说话的人家里的闺女坐月子,婆家不管,还是自己拎着鸡汤去照顾的。
闺女边喝边落泪,不断说着后悔,当初不该得他家里人多不被欺负上赶着嫁进来,结果各有各的算计,鸡毛蒜皮的事能掰扯一天。
公公婆婆偏心别的儿子,丈夫又不是个靠得住的,她真是觉得活着都在受罪。
她心疼之余,很能理解赵梅丫隐藏的担忧。
张阿婆固执劲犯了,坚持江衍序不是个好人。
不过这时已经正式开席,炖蹄髈、蘑菇炖鸡、羊肉炖萝卜依次上桌。
大家全忙着下筷子往嘴里塞肉,压根没人理她。
却是张阿婆的反应速度慢了一截,看中的一块大肥猪肘肉被人给夹走,气得她骂骂咧咧,赶紧叼了块鸡腿肉。
饭吃到一半,就是新人的敬茶阶段,何瑞雪一露面,同样引发了一阵惊艳的感慨。
妆容将她的优势进一步放大,仿佛将霞光拽下来扑到腮上,唇红润得像是小樱桃。
一身红衣映得她气色相当好,言笑晏晏间,能隐隐闻到散发出来的芬芳。
江衍序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去给每个宾客敬酒。
许多人文化程度不高,说来说去也就是“百年好合”,“金童玉女”,“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
但两人却听得很开心,糖水中加了足量的糖,说出来的话都透着甜滋滋的味道。
就连张阿婆等人,都不好说出太扫兴的话。
一是刚吃了人家的一顿好饭,二是赵梅丫就在旁边虎视眈眈,说不准什么时候一爪子就挠到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