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序叹息道,“当初他听到孙女的死讯,头发白了一半,后来送走老伴时,剩下的一半也全白了。”
“那他现在?”
“是染的。”
不是为了显年轻,而是更方便隐姓埋名。
从前被他救过的人很多,他们许多人自身难保,救他脱离苦海做不到。
但把他转移到别的片区,帮他置办个不显眼的住所,稍微庇护一二却是可行的。
所以许经纶过得很是低调,吃的用的都是别人送来的,基本上不会出门,周围的人都以为这里是鬼屋。
听到这里,何瑞雪原本蹙紧的眉头骤然松开,抬头看向江衍序。
“你发现了是吧?”
他将手平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我师父在当道士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当时他跟着许老的师父,得到过他不少的照顾,后来他弃医从道,依旧和他保持着来往。
在远渡南洋前,师父就预测到会有这遭劫难,可许老当时是协会的高层,怎么能轻易脱身?或许他又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回信拒绝了他。”
”反复几次过后,师父见劝不动他,就给他留下了一套用于迷惑敌人铜铃法器。
这些铜铃都被掏空了,不能发出声响,挂在院子的四个角落,能起到生人勿近的效果。”
听到这个故事,何瑞雪很是唏嘘。
大悲之处是寂灭无声的,许老精神矍铄,看着是很开朗。
但相处下来,不难发现他眼底总是藏着一抹哀痛,只是从来不会把悲伤显露在人前。
比如他张罗出一大桌子的菜,请他们吃午饭,在饭桌上聊的热火朝天。
同时,他卧室里四块擦得干干净净的牌位案上。
赵梅丫等人都是有眼色的,见他一个七十多岁的人独居,又住在破败的小院里,都能猜到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所以没有一人问他的家人在哪,有没有孩子类似的蠢问题。
只朝他讨教养身小妙招,京市哪里好玩,哪个饭馆里的好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