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真以为要凑齐不同季节的花很容易,足足花了我三个月呢。”
“所以,都是你的手笔?”
“对啊。”
夏天还没过去,他就漫山遍野地巡逻,带着尘尘和狼兄打猎的时候把好看的野花种子收集起来。
等到暮秋,再重在山谷中,呵护着它们长成小苗,一步步培育成开花的状态。
至于地址,是他特意找的。
四面以山为屏障,阻隔掉大部分的寒风,两岸作为溪流的途径地,又能确保水分充足。
他每天瞒着人上山,先种花苗,再撒草种,才人为创造出眼前的盛景。
日暮西山,晚霞渐渐褪色。
江衍序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些果子和零食,拉着她坐在溪边的石块上,和她聊天。
为了防止她冷,还往她身上披了一条单薄的毯子。何瑞雪也不催促,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随手摘下身边开得好的野花编织成花环,然后戴在了他的头上。
恰好,残月出山谷,江衍序头戴璎珞五花冠,容光碧玉琼瑶。
月色如天露洒在他的头顶,他仿若在云端,高坐蓬莱台。
山谷百花争妍的景象已是人间绝色,可她觉得眼前人,才是点睛之笔。
让人轻易忘却人间凡尘,去往幻想中的缥缈神山遨游。
江衍序站起身,凝视着她的双眼,眸光比月色更柔,比繁星更亮。
袅袅花香间,他整理着道袍,上身微微附低,两手相抱合于胸前,向她行了个拱手礼。
何瑞雪有些惊讶,也不知道他又在整什么死出,模仿着他的动作还了一礼。
如泉水叮咚的嗓音娓娓道来,“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到底怎样的求婚场合才足够有意义,能长长久久地保存下来,等我们老了之后再故地重游,想必能有新的感触。”
“后来,我在院中朝拜太阴星君,道书里说,月府结磷星君妙果素月天尊掌管婚姻;但我的学识又告诉我,月亮只是个坑坑洼洼的球体,没有神仙居住。
也无妨,潮起潮落,和月相有关,自有定数,如同命运将你我间勾连在一起。”
“所以当我抬头看向它,突然想明白了。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苏子的话,无论何时读来都能发人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