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瓦卢斯将军则说道:“这委实不能怪画地图的人,殿下,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而帝国发生的变化远超过文字能够叙述,自从安德罗尼卡一世皇帝乱政以来,君士坦丁堡的财政便很少下拨到地方,阿谢奥斯河的水利全部荒废了,想必这里的沼泽便是堤坝损毁之后的结果。如果我们当初能够抓一两个村民而不是赶尽杀绝的话,本可以避免走这里的。”之前的一路上他便想阻止这位殿下残酷的行径,抢走村庄的粮食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这简直是强盗行径,现在面对如此局面真可谓自食其果。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瓦卢斯?”直呼其名,尼古拉斯听出了对方意有所指,恼羞成怒说道。“我所做的是为了大局考虑,那些敌占区的刁民一旦跑出去报告我们的行踪便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到时候谁来负起这个责任?”
“不敢,殿下。”瓦卢斯低下了头,“只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也许可以暂时先让将士们歇息一会儿再去找别的出路。”事到如今这里的路已经无法再走了,而大军行进许久从头到尾都没有休息,这一路上,这位将军忍气吞声,带着部众跟随尼古拉斯,就连他现在也疲惫不堪了,趁此机会他再一次请求尼古拉斯同意军队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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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急功近利的贵公子压根没有把瓦卢斯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的他一门心思都是之前他的斥候来报:许多来自色萨利的军队已经在阿格里尼翁集结,数量虽多但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南下,在这样缺乏警戒的情况下尼古拉斯仿佛看到胜利此时正在向他招手。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不会允许有人有任何差错。堤坝损毁与否我不关心,现在没有功夫再去找其他的出路,立即下令让所有人砍伐道路两侧的灌木铺在沼泽上给大军通行!”尼古拉斯不耐烦地挥舞起手中的马鞭在空气中蹦蹬作响,他不顾众人疲惫不堪的状态依旧下令强行通过眼前这片沼泽。
这下就连一直隐忍的瓦卢斯将军也都看不过去了,他反对道:“将士们已经到了极限,请您多少体谅一下他们,强行渡过沼泽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您作为统帅不应该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全军上下,殿下!”
“什么叫一己私利?你什么意思,瓦卢斯将军?”万万没想到对方敢反对自己,恼怒地尼古拉斯呵斥道。
可这一次,瓦卢斯却没有再退让,而是对尼古拉斯说道:“如果殿下您再这样做的话,现在您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事后我一定会禀告给陛下的。”忍无可忍的伊庇鲁斯将军只好将皇帝的名号搬出来。
可是瓦卢斯这样做反而激怒了尼古拉斯,在他看来一个将军胆敢威胁他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随即怒喝道:“放肆!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在周围都是尼古拉斯从鲁斯尼那带来的亲兵,他们一拥而上将毫无防备的伊庇鲁斯将军从马上拖了下来。这一幕惊呆地所有人,本来跟随在瓦卢斯身边地士兵们也吓得不知所措。
看着被制伏的瓦卢斯,尼古拉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唯一不变的,是他眼神的轻蔑和不屑。作为私生子,一直以来尼古拉斯都和伊庇鲁斯中本土的各个将军们关系很不对付,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为人看不起,因此这一次瓦卢斯公然反抗他彻底燃起了他心里的怒火。
“睁大眼睛看看吧,瓦卢斯,这支军队的主人不是你而是我,我父亲派你当我的副手不是让你来违抗我的,早就听说你在军队里面老好人惯了,你该不会认为这样便可以树立起威信吧?”年轻的贵族讥讽起脚下的年老将军,语气中极尽嘲弄。
可是被抓起来的瓦卢斯却冷冷道:“那也总好过用刀剑和鞭子驱役士兵,我永远相信让士兵敬畏绝不等于令他们恐惧自己的长官,士兵们唯一需要恐惧的从来不是敌人或是其他什么,而是自己长官的愚蠢和刚愎自用。况且这支军队真正的主人是米哈伊尔陛下,你也只不过是陛下任意驱使的奴仆罢了,私生子!”
“哼,很好,这就是你的答复么?”对瓦卢斯的反唇相讥极为羞恼的尼古拉斯虽然面不改色,但是他心中已经充满了杀机。尼古拉斯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瓦卢斯将军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就让我们来打一个赌吧,来看一看你所谓仁慈究竟怎么样,到底能不能胜过愚蠢且刚愎自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