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士丁尼大人,请等一下,查士丁尼大人!”一路上日夜兼程,阿尔斯兰终于喊住了查士丁尼。当从俘虏的口中得知了特里波利斯城中酝酿的阴谋,查士丁尼便立即放下了大部队率领着他们两百余名突厥轻骑想要火速赶回来,而作为步兵为主的大部队早已经被远远落在了身后,还有一段时日才能赶过来,等他们的话只怕一切都为时已晚。现在终于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可是所有人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即便突厥骑兵是英勇的战士,可是面对特里波利斯的叛军凭现在人困马乏的他们根本是羊入虎口。
而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言的查士丁尼此时却在深深自责,他太大意了,竟然中了利奥斯格罗斯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时他就应该心狠手辣一劳永逸解决那个男人。现在关心则『乱』,一时间他只想着尽快赶回去,而所幸的是冷静的阿尔斯兰及时地阻止了他这才让查士丁尼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您担心阿纳斯塔修斯大公还有欧朵西娅公主他们的安危,但我相信聂乌斯基、里奥两位阁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让敌人得逞的。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可是现在凭我们这点人想要解决困境真的需要从长计议。”阿尔斯兰认真地劝谏道,终于让查士丁尼命令暂时停止行军。再继续前进的话恐怕很有可能还没有到达特里波利斯便被叛军分散在四周的斥候发现了而陷入危险。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查士丁尼近乎凄然地自嘲道,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窘境,即便是当初被阿历克塞三世识破身临险恶。他当然知道阿尔斯兰说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他现在却极为担心特里波利斯的诸人安全,即便有聂乌斯基坐镇在那儿,然而他却对此一点信心也没有。但也正如阿尔斯兰所说,目前手下这些突厥骑兵根本无法有任何作为。
而就在这时,阿尔斯兰却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查士丁尼大人,我可以单独一个人前往安德拉维达,调集那里的军队回援平定叛『乱』。”
“安德拉维达么,那是阿纳斯塔修斯大公的私军驻扎在那里……”查士丁尼这才想了起来,随着亚该亚侯国的土崩瓦解,除了科林斯周围几个重要的地方,其他被拉丁人占领的城池都纷纷归顺,而阿纳斯塔修斯大公的私军则赶赴那里受降驻扎,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他离开后特里波利斯守卫空虚让利奥斯格罗斯有机可乘的原因。如果能够把这一支生力军调过来的话至少要比在南方缓缓朝这里行军的新军要可靠的多。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支精锐的铁甲重骑兵足以击溃莫利亚贵族们仓促集结的一群乌合之众。
“没错,作为老公爵的继承人,相信您的命令他们不会不遵从的。”阿尔斯兰说道。
而听罢查士丁尼也只好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那也只能这样了!”可即便这样,这个这个年轻人的眉头也紧锁着没有丝毫松缓开来,固然对阿纳斯塔修斯的私军战斗力他没有任何的质疑,可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时间,特里波利斯现在究竟形势如何他也无法猜测,只能默默祈祷。
“拿着我的印章,一切都拜托你了,阿尔斯兰!”将象征身份的总督印章抛给了面前这个突厥男人,一次次地并肩作战,查士丁尼早已经完全相信了对方可以作为生死相托的同伴。
“请相信我吧,查士丁尼大人,但请一定答应我在我带回援军之前请务必不要做出任何冒险的举动。”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阿尔斯兰很了解查士丁尼的『性』格,可是他还是担心其会关心则『乱』感情用事。
而沉默了片刻,在阿尔斯兰恳切的目光下,查士丁尼终于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
……
……
特里波利斯城中的夜幕下,暂时停止进攻的叛军终于得以让修道院中的守军得以暂时喘息。白天的进攻几乎让他们身心俱疲,然而谁都知道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巨大的伤亡使得绝望的氛围到处都在弥漫着,纵然他们相信效忠着查士丁尼,可是现在任谁都打心底里面不认为自己可以坚持到那位总督大人赶回这里。
正如利奥斯格罗斯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尽管看起来之前的强攻得到的效果很不划算,可是他却成功地将绝望的恐惧植入到了修道院守军之中。而之前聂乌斯基强行命令守军死守防线也引起了不满,一度让气氛十分紧张,毕竟再坚固的堡垒也经不住自身内部的瓦解,无形之间,守军之中隔阂芥蒂已经开始蔓延开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难道真的要和查士丁尼的人白白死在这里不成?”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无选择。谁让我们的伯爵小姐将宝压在了查士丁尼大人的身上。”
“哼,终归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她根本什么也不懂。为了一个查士丁尼而得罪了整个莫利亚使我们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要不然我们现如今怎么可能面临如此窘境。”
“看来大家也和我想的一样啊,只是诸位,与其抱怨的话,我想现在不如做些事情补救才是正确的选择。”
“补救?您的话似乎有别的意味啊!要知道这可是亚历克西娅小姐做出的决定啊!”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快点纠正她的过失,不是么……诸位?”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某些人窃窃私语,仿佛毒蛇在吐信,而一股暗流在这一刻也已经开始暗暗地在酝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