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的一家酒楼的一间雅间内。
这雅间布置得颇为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角落摆放着精美的瓷器,檀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然而,坐在桌前的韩鹿儿却无心欣赏这一切,今日他的心情有些不愉。
新皇登基了,这本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韩鹿儿本欲走动一番,凭借自己在神策军中忠武将军的职位,再加上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好将自己的职位再往上晋升一下。可今日去给干爹韩全诲请安时,却得到了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新皇帝僖宗宠信尚在潜邸时的那一干宦官,诸如田令玫,刘行深、韩文约等人。登基之后短短几日,那田令玫便被晋升为神策军中尉,如此一来,他现在可是自己这个神策军忠武将军的顶头上司了。还有其他几个宦官现在也都得到了举足轻重的职位。自己的干爹韩全诲毕竟是先皇时的大明宫总管,虽说新皇帝继位后,职位暂时还没有变动,但是在这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韩鹿儿心里清楚得很,新皇帝必然是要重用自己带出来的那些宦官的,干爹以后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想到这里,韩鹿儿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满是烦闷,他郁闷地往嘴里灌了一大碗酒。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愁绪。
今日听干爹说,原来手下那些管事的宦官已经开始暗地里纷纷去寻关系拜码头了,都期望等田令玫等人正式接替了干爹的位置后,自己还能保住现有的地位或者谋求更好的前程。韩鹿儿越想越气,又灌了一碗酒,然后自嘲地笑道:“呵,已经开始认定我干爹就要倒台了嘛。真是人情凉薄呀。”
干爹告诉他,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避免不了的事。韩鹿儿不以为然,暗自想道:“这是多正常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如果干爹不行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干爹就是了。凭我累计的军功和本事,不管是田令玫还是谁,都应该会倚重自己才对。”
想到这里,韩鹿儿忽的笑出声来,没错,重新拜个干爹就是了。
下一刻,血光忽的绽放开来。
......
陈海见几人都已经吃完元宵,便站起来,朝着前头努了努嘴,“走吧, 去看看最热闹的地方。”
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平康坊了,因为青楼酒肆众多,所以一般这种时候,那些灯谜、舞龙队都会扎堆在这里,哪家店铺若是给了赏钱,通常舞龙队都会在店铺门口舞上半天,图的就是热闹喜庆,来年生意兴隆。
周围的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有色彩斑斓的花灯,那些花灯造型各异,有的是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羽毛用彩色的丝绸制成,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有的是憨态可掬的小猪,小猪的眼睛又大又圆,仿佛在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还有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如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小巧的纸糊鸟儿,轻轻晃动笼子,鸟儿就像是在飞翔一般。
不远处的灯谜区更是围满了人,有摇头晃脑思考着的老者,有争得面红耳赤的年轻书生,还有那些懵懂无知却在一旁嬉笑打闹的孩子。阵阵欢声笑语在空气中飘荡,混合着元宵的甜香、炸物的油烟香以及人群的热闹气息,让这个元宵之夜充满了浓浓的节日氛围。